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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梅樹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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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宜溪搖頭:“不認識。最開始我以為是父親自己寫的,但比對過很多,都不是。”

叩叩叩…

門外侍靈叩門:“主子,霍陸說汪生往咱們這兒來了。”

聽到這名字,林寂不悅皺起眉。

“我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池宜溪直覺這汪生和林寂肯定是兩派,不然他怎麼會專門派人盯着誰往這來。

林寂搖頭:“你跟着我來這裡他肯定是知道的,你爹這樁案子是皇上欽點察事司辦理,我雖捷足先登,但眼下還沒個明言隻有我能查。”

“聽你的意思,汪生是太後的人?”

林寂點頭,将信疊好交還給池宜溪:“你先收好,若有必要,這信等我再問過你父親之後會上門拿的,眼下先别被人看見。”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聲音傳來。

“林同知,聽說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來找你了?”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和林寂穿一樣官衣的男子,年紀與林寂相仿,長相秀氣,但不是林寂文儒之氣,反倒更像是宮裡出來的人。

“汪同知可别誤會!我哪有這般福分。不過是池姑娘聽說父親來了察事司,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見見罷了。”

林寂起身笑着回答。

池宜溪也聞言起身行禮。

“哦!是戶部左侍郎的案子是吧?”汪生像是并不關注這件事,想了許久才道,“我手底下人清閑太久,都年關了還找不到事做,還麻煩林同知又是處理查污,又要費神查左侍郎的案子。”

“不如這樣吧,我讓手底下的弟兄們幫你查左侍郎的案子,你專心在年關之前好好清清朝中污吏。”

汪生眼中笑意盡顯,配上他那股陰柔勁兒,站在一旁的池宜溪都覺得有些背上發涼。

“汪同知願意幫忙,我自然喜不自勝。”林寂拿出一貫和他打哈哈的勁兒,“隻是臨近年關,兄弟們還是安心過年吧,左右我孤家寡人,手裡有事幹還踏實些。”

汪生是太後安排進察事司盯着自己的,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是以汪生也不欲多與他打太極。

“林寂,别給臉不要臉!你打得什麼算盤我能不知道?”

汪生一臉不屑。

雖然他是從宮中出來的太監,但其實汪生及其厭惡自己這身宦官皮。和王福心思完全相左,倚靠太後才得來今日成就。

他和林寂都是為了前途,各自為營。林寂甚至為了能往上爬,還認了太監當義父。這是令汪生最為厭惡的。

林寂之前隻是指揮佥事時,便在察事司屢屢立功,在人前大出風頭。當時自己尚且還能在職位上壓他一頭,可如今仗着個義父便成了同知。

這件事若成了,豈不更風光無兩,而自己就徹底淪為他林寂的陪襯?

本想着篡改戶籍案能落到自己頭上,半路又被他劫了去。

一直以來同知隻有一人,當朝太後同陛下商議之後又增設一位,左右同知分管左右衙,共掌察事司大小事務。說到底就是兩方争鬥後形成的平衡局面。

而且他們上頭指揮使的位置,至今空懸未定。

汪生一心想壓住林寂,獨攬察事司大權。

但偏偏這案子太後交代不許插手,雖不知何意,但汪生也不敢違抗。

“汪同知這是作甚?此事并非我要搶你功勞,隻是聖命難違,若有什麼想法…”林寂語意稍鈍,輕笑,“大可以進宮面聖,陛下開口,我自然将這件事交給您。隻是屆時汪同知就不好跟太後那邊交代了吧。”

這話算是戳在汪生軟肋上了。

汪生想要政績,沒有政績在察事司就算是太後的人也難免招人非議。

而林寂正是抓住汪生好出風頭又不得不聽從太後這一點。

屋外風雪拍打厚重門簾,企圖打破屋内片刻寂靜。燭台上殘蠟還在噼裡啪啦掙紮着。

汪生聽着燭芯斷掉,他像是才想起屋内還有另一個人似的,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池宜溪。

“池小姐,聽說你父親在獄裡供出了自己和勝州奸佞通信的證據,你今日來,可是主動上交?”

一直沉默不語的池宜溪突然被問,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回答,站在自己身邊的林寂上前一步擋在身前。

“汪同知可還有事?天黑雪厚,還是早些回去得好。這池小姐來是為了涉案疑犯,不宜讓外人知曉太多,還望見諒。”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侍靈耳尖,聽到自家主子說這句話,連忙挑簾進來。

“汪同知,小人給您打燈籠!”

說着,便引汪生向外走去。

汪生跑來自讨沒趣,擡腿出去時,沒由來回頭,暧昧眼神在屋内二人身上來回逡巡,嘴角勾起不言而喻的笑意。

“林同知說的對,今晚雪厚,池小姐可得小心些。美人在外可得多加小心!”

林寂皺眉,這個汪生說其他的都無所謂,可要是敢對池宜溪不利,那便斷不會輕饒了他去。

還沒等他二人做出反應,汪生便勾過侍靈肩膀,入了夜色。

離開後,汪生身邊随從替他抱不平:“這林寂也太霸道了些!什麼好事都落到他左衙去了。”

汪生身上鷹隼刺繡在燈籠映襯下顯得陰沉可怖,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色,還真是和坊間傳聞一樣。

察事司衆,能治小兒夜啼。

“不過是趨炎附勢之徒,得了貴人相助才有今日這身價,裝什麼清高。”

汪生接過随從遞來的傘,吩咐道:“你去盯緊那個來找林寂的池家小姐,我總覺得他們兩個不一般。”

“大人意思是…”

積雪無人打掃,濡濕了官靴上深色暗紋。

“他們那樣子可不像是剛剛才認識。”

随從緊跟在身邊:“但戶部左侍郎一家的确才進京不足一旬,那林寂之前是從…是從永州來的!”

“左侍郎也是從永州調任。”

“可就算他們之前是舊相識,那又如何?”

随從不解。現在京中官員大多喜愛養清官人,但林寂一直都是獨身一人,就算與這池小姐有些什麼也不足為奇。

“相識并不奇怪,怪在林寂想掩蓋此事。”汪生點出方才他注意到的細節,“他矢口否認與池小姐相識,但舉止間對她處處維護,而這池小姐恰好還是戶部左侍郎的嫡女。”

汪生語氣惋惜道:“如果林寂與涉案人員相熟,篡改戶籍案由他一人協查怕是有違律法。”

随從會意。

“那大人打算怎麼做?”

“等林同知再調查一段時間後再向上面禀明也不遲。”

此時察事司牢裡。

池宜溪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汪生盯上,眼下她跟在林寂身後,帶着錐帽掩蓋身形。

方才屋内隻剩下池宜溪和林寂二人。本來沒什麼,隻是最後被汪生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打量過後,二人都有些欲蓋彌彰的尴尬。

還是林寂率先打破平靜,表示既然汪生知道她來是為了找自己見父親一面,那不如就去看看他。

“抓緊時間,我在外面等你。”

林寂讓人開了門就退了出去,給他父女二人留夠空間。

池遠之身上還裹着今日池宜溪送來的厚衣服,臉色蠟黃,憔悴不堪。

見女兒跟在林寂身後進來,面上不由生出憂色,見林寂退遠了些,才急急出聲:“你怎麼又跟着他來?林寂不是好相處的!”

左右四下無人,池宜溪道出之前曾與林寂相識,但并未言明他們的感情,隻是說他們相交為知己,有幾分交情。

“林寂說他會想辦法的。”

池遠之歎了口氣:“阿溪,是為父連累了你。”

“爹這是哪裡話?”池宜溪問出了心中所想,“外面說爹已經招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要去見你娘了,小溪。”

池遠之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但似乎也說盡了一切。

察事司的确不是好地,曆朝腌灒案子都在這裡了結,一進這裡,池宜溪就有些胸悶,喘不過氣來。刺鼻的血腥味更是強勢鑽進鼻腔,揮之不去。

熏得她眼淚止不住掉下,但池宜溪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任淚水滑落也不做反應。

“爹這話…何解?”

池宜溪愣愣,語氣中滿是不解,隻是手上死死捏住的錐帽暴露了眼下她内心的懷疑和不安。

窗外雪呼嘯着從鐵窗外鑽進牢房,像是要逼迫池宜溪清醒面對現實。

“小溪,這件事水很深。不要知道太多,不要惹人注意,才能保命。”池遠之依然不肯透露太多,隻是讓池宜溪不要過多摻合此事。

“你為何要認下不曾做過的事?”池宜溪不能理解父親為何要如此行事,“難道你是被人威脅才做出此事?”

這個罪名一旦證實,那可是要落腦袋的,難道是被人脅迫?

“并無人脅迫,篡改戶籍一事确實是我所為。”

“那你為何要僞造出一份假書信做證據,要是想直接篡改戶籍,為何要多此一舉?”

池遠之也沒想到自己女兒竟如此聰慧,隻得道:“你當真跟你母親一樣聰明。”?“還請父親明言。”

“我這一生碌碌無為,幸而有你這般聰明的孩子,九泉之下也能給池家先祖有個交代了,你哥哥像我,不如你。”

池遠之起身坐到草席上,擡頭看向窗外飛雪:“從勝州到永州,再到上京。我也走過不少地方了,隻是有些遺憾,有些罪孽。小溪。”

說到此處,池遠之收回目光看向自己女兒:“小溪,我得贖罪。這件事是我心甘情願,未受任何脅迫。”

池宜溪不信,憑她對父親的了解,他絕不會犯下需要賠上性命的過錯,更何況還是以這種身敗名裂的方式:“父親何罪之有?”

“很早之前了。好了小溪,不要想着救我。我這些年也挺想你娘,沒她在我耳邊唠叨真有些無聊,你照顧好自己,别老看書,多去交些朋友!”

“不不不,爹…”池宜溪抹了把臉上的淚,“爹你聽我說,林寂答應過我,他會幫我救你出去,他說話一向算數…”

“小溪…”

池宜溪用理智壓制住哭腔,打斷池遠之的話:“還有我…還有哥哥!我給哥哥寫信,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說到最後,她終是沒能抑住淚水,眼睛前布滿水霧:“有什麼罪我和哥哥都能替你贖!我們是一家人,肯定有别的辦法解決的對嗎!”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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