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下皆議論紛紛,交頭接耳不斷。馮侖細細聽來,都是抱怨之聲。
不過四下議論之聲并未打斷康文列的話。
“臣聽聞在大理寺調查時,其實已經找出關鍵證據。可察事司一接手,并未派人找證據,反而一直在找尋常官員的麻煩。甚至察事司的人還當街縱馬,肆意闖入百姓家中!”
“诶诶诶,康禦史說話可得說準點,不找證據的是林同知,當街縱馬的是林同知,無令闖入百姓家中的還是林同知。可别一杆子把我給打死了。”汪生站在人群中反駁。
“哼!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還分什麼你我?”百官很看不起太監之身的汪生站在殿中和他們一同上朝,其中以康文列一衆的老派官員為勝。
汪生不在意這些臭讀書人的陰陽腔調,反正就算再看不慣他,還不是得和自己站在一起。
宣明帝坐在上位将下面百官神色納入眼中:“察事司林同知可在?”
站在汪生旁邊的林寂上前見禮:“微臣在。”
“朕記得這件事是你在調查,康禦史之言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林寂躬身言:“回陛下,此事經臣調查,并非僅僅表面受賄那樣簡單,至于大理寺先前找出的所謂關鍵證據實乃妄言。”
康文列随即發問:“既然你說這案子不簡單,那總歸有說法吧,辦案老夫雖不通曉,但也知道不能僅憑一人空口白牙說道!但你私闖民宅,當街縱馬,為難朝廷命官。樁樁件件都是有人看着的!此事你又作何解釋?”
康文列算是說出了不少官員心聲,平日裡雖讨厭這些碎嘴禦史,但這次他們卻實打實覺着禦史真的很重要!
當衆點出察事司罪行卻不擔心被察事司找麻煩,畢竟找這些禦史麻煩的太多了,察事司還得往後稍稍。
“康禦史所言極是。”
林寂并沒有被四下咄咄逼人所唬,依然沉着應付。
“私闖民宅當街縱馬這罪名康禦史未免說的太過。戶部左侍郎一案的重要證人無端消失,我作為察事司之人,當然有權調查。畢竟證人若出了差池,那可不太妙。”
“另外為難朝廷命官,方才汪同知說的對。”林寂轉身沖汪生笑了一下,“說話得說準點,負責清查上京官員貪污受賄的是汪同知所掌的右衙,我是左衙的人。”
康文列被林寂一句接一句的油嘴滑舌給弄的氣不打一出來。
什麼左衙右衙?察事司的人都穿的一條褲子,淨幹的不是人事!
“再者,清查百官是陛下下的令。康禦史這話難道是在質疑陛下嗎?”
林寂不忘反将一軍,徹底讓康文列不知如何接話。
想了半天,康文列終究還是找了話:
“你察事司辦事不力,還顧左右而言他?臨近年關,察事司在京中攪得人心惶惶,官員尚且不說,上京百姓每日瞧着你們四處抓人,怎麼過得好年?”
“夠了。”
宣明帝瞧着他二人言語不讓,下面官員議論聲愈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