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溫度許是不高,亦或是室内太過喧嘩熱鬧,有些許水汽凝結于外側,給多彩的霓虹光添上了一層朦胧。
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街角有一抹白色一閃而過。
櫻的目光凝滞了下。
五條悟的手機不期然響起——“伊地知,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東京炸了嗎要打電話過來?沒炸别找我,炸了找我沒用嘛。嗯?哦,給你十分鐘滾不過來就把你連人帶車挂到晴空塔上去。”
其他人對此都沒什麼反應,作為唯二在國内的特級,五條悟的忙碌人盡皆知。
而櫻在被他提住後脖頸的時候發出了抗議,“不去。”
“哈?怎麼突然說這個?不會是在為今晚拉你過來吃飯鬧脾氣吧小朋友?不然五條老師大方的把歌姬按住給你打兩下出出氣好了。”
五條悟摸着下巴提議。
庵歌姬額頭上蹦出兩個十字,“喂!你這家夥,就算是生氣也是因為你這種超級無敵大爛人吧!”
櫻抱着杯子,嗦了口果汁,“不去。”
“……真是有夠難搞的,我說你們該不會串通好了,把我引走然後你施行什麼奇奇怪怪的計劃吧?嗯?”
男人偏過頭,手撐着下巴,似是不經意般問道。
櫻扭過頭看他。
桌面上的氣氛一時凝滞了起來。
隔着眼罩什麼都看不出,少女無趣的收回了視線,“是啊是啊,都知道我們有計劃了,還這麼沒有眼色。趕緊走,别耽誤我的事。”
“诶?真的嘛?老師隻是随口一說诶。”
五條悟哼唧着,似乎要再說點什麼,然而伊地知已經在窗外膽戰心驚的按起了喇叭。
男人歎了口氣,單手掐住她一邊臉頰,分毫不顧旁人的眼神,“呐,說來櫻醬好像幾乎沒怎麼離開過老師呢,想到這兒真是超級緊張诶。說好了,如果今晚櫻醬做了什麼壞事,老師可要拿根鍊子把你拴起來了哦~”
庵歌姬和七海建人投來了明晃晃的寫着“人渣”的眼神。
連冥冥和家入硝子都擡眸看了一眼。
櫻皺着眉頭掙開他的手,先他一步往門外走去,渾然沒有要跟别人打個招呼的意思。
“小孩子真麻煩啊。”
五條悟認命般的放下手裡加了好多糖的飲料,一邊跟大家打了招呼,在他們鄙夷的眼神中說着“不要太想我啦”,一邊獨自走進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
微風輕撫着發梢,将烏黑的發絲卷入深邃如墨的夜色。在這昏暗的巷弄裡,僅能辨識出那從校服中伸出的雙腿,白得耀眼,以及那雙明亮得令人驚異的眼眸。
巷子的盡頭,伫立着一個性别難辨的少年。
“裡梅?”
櫻瞪大了眼睛,面上少見的浮現出真切的喜悅,“我還以為看錯了,真的是你!”
穿着和服、梳着白色妹妹頭的少年面容也溫和下來,“好久不見了,櫻。”
時隔千年再見故人,裡梅盡力克制,然喜悅實在難耐。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櫻的發梢,像從前櫻還沒和宿傩大人走在一起時那樣。
“你也被做成咒物了嗎?能在千年後醒過來,所以,大人是不是也會醒過來?”
來不及叙舊,櫻急切的追問着。
裡梅堅定的點點頭,“大人當然會回來,而且,這個日子不遠了。”
“真的嗎?大人會在哪裡複活?我要去等他。”
櫻的眼眸中是一片純然的喜悅。
裡梅略一猶豫,還是告訴了她,“大人會在羂索選定的容器上複活,多半會被五條悟發現,你留在五條悟身邊,太危險了。來我身邊吧,等到大人完全歸來,我們一起去面見大人。”
“羂索?”
櫻瞪大了眼睛,“他也還活着?所以……是他把大人做成咒物的?”
她就知道,那隻讨人厭的寄生蟲!
裡梅有些頭疼的看着這年歲尚小的少女面容上浮現出幾分陰霾。
不管羂索最後的目的是什麼,起碼這個階段,他們都要為複活宿傩大人而努力,櫻一向不太喜歡羂索,如果真的讓她跟在自己等人身邊,會不會比在五條悟身邊更麻煩?
他難得動作略顯稚氣的撓了撓頭,柔聲安撫着可能已經被大人慣壞了的少女,“櫻,成為咒物,是大人和我自己的選擇,羂索縱然有其他目的,當務之急也要先複活大人。”
至于大人複活後,羂索是死是活都與他們無關了。
櫻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雖然心裡不痛快,但,還是複活大人更重要。
她耐着性子聽裡梅講着他們的計劃,關于羂索親自生下了大人複活的容器——一個少年,而少年會吃下大人的手指,成為受□□,大人會在少年體内重新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