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甯揮動指揮棒留了個魔法信息作為标記,再是看向紀沅說道:“無什特别,估計要往前走走才有新發現。”
聞言紀沅點點頭,等甯甯攏緊鬥篷的功夫,索性接過手心的金鈴替她重新挂回腰間。做完這些,紀沅嘴角仍是挂着一抹清淺的笑,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二人并肩而行,時時有風輕撫,與金鈴一步一響,劃開一道封存的印痕。記憶中,漫漫長路,歲月更疊,總有一人如影随形,無論陰晴雨霧雪,他從不曾失約。
是誰呢?
甯甯立于花陰下,平和的眸子追随着步子輕快的兩人,辨認起走在她身邊的究竟是誰。最終那人的身形與身邊人重疊,再至越發清晰。
又是一陣風過,方才還是枝繁葉茂的綠樹如今才展露生機。甯甯下意識瞥向另一方,正見一個少年縱身一躍來到高牆上,再是毫不猶豫往地面一跳。
此人正是年幼的甯甯。
待落了地,她才發現有一人路過此地,竟把全情給瞧見了。甯甯幽幽歎息一聲,一面整理起被吹亂的長發,淺笑之際,原要說些什麼,卻因發現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住了口。
甯甯素日常留心觀察萬事萬物,那人的情緒雖未外露隻是悄然而過,仍被她看出來了。
很新奇,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初見她時,眼神中倒像是有幾分久别重逢的味道。
那人因見甯甯有心與他說話,亦是含笑走上前。
“你——”忽聽見别墅内鬧成一團,甯甯隻得放下疑惑,半是懇求,半是玩笑般與他說道:“就當這是你我的秘密,煩請莫要外道,告辭。”
就這樣,那人還沒來得及問甯甯的名字,就見她跑開了。
此時另有一人來到他跟前,見其好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樣,不由失笑,“紀沅,打哪兒得了巧遇不成,竟愣住了。”
那人垂眸并未作答,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這話。見狀同伴本是為着打趣,沒成想還真有此事,便要問起事情的經過。
卻聽紀沅問起:“聽說江伯母和宋伯父近日才搬來,聽說和我家相鄰,想來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是。”
随着話落,紀沅和同伴一面走得越來越遠。因手被輕輕拍了一下,甯甯瞬間回過神來。
“甯甯,是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不過因為中間缺了一部分,看得不算太明白。”
一面聽甯甯說着,紀沅細細瞧了一眼甯甯,見她并無傷心的神色,才回道:“不急于一時,是你的始終會以特有的形式回到你身邊。”
說得在理,甯甯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因一面繼續向前,輕聲問起一句,“比如呢?”不過這話本就是甯甯随口一說,并未期望紀沅聽到,或是作答。
誰知他還聽進去了,慢悠悠說道:“比如,我。”
甯甯撥弄起腰間的金鈴,仍是笑盈盈的,“又不是物件,如何能稱作是我的呢。”
這邊甯甯話落,因見重影落在地面,不遠處似有光芒四射,數面高大的水鏡密密麻麻圍成了一個圈,俨然候着兩人到來。
二人相視無言,不約而同加快步伐。
待走到入口,甯甯感受到裡面藏有亡靈的意識,因與紀沅說道:“對賭開始了,看看誰的夢魇術更為精進吧。”一面說着,兩人走入鏡迷宮。
為避免驚動亡靈尚在沉睡的意識,甯甯與紀沅商議把紫螢石收回,借着皎皎月撒下的光輝觀察起來。與山月齊平的水鏡彼此相接,平心而論若要找到出口并不難。隻是當下仍有一問,暫且未能得到解答。
甯甯沉吟片刻,退回三兩步,待後背将要碰上鏡面時,忽的停住腳步。轉回身正視鏡面,手心順其自然貼上去。
“還沒來,且稍等片刻。”一語未完,一抹黑色的影子從位于中央的出口處脫離,欲悄悄躲出去,反被甯甯抓個正着。
“來了。”甯甯取來長夜燭用暗之力點亮,再是往前放了放,如願看清那影子具體的模樣。不是方才的亡靈,還能是誰呢?
隻細分起來又有所不同,受甯甯用夢魇術限制住的,不過是亡靈的部分意識。而另一部分則特地被保留下來作為自由身,當下正需借助他來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