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啼絲的一衆親信見狀亦整齊有序跟了上去。得了這空隙,克爾萊多便似笑非笑與伊莎說起話來,不過這内容倒與伊莎預料的有些出入。
“難得塗多米想得周全,你們又勞心勞力特特的給帶了來。聽聞其中亦有不少波折,你們三人落了下去委屈着待了很久,之後是如何回來的呢?”
這話有譏諷,亦然有質疑。伊莎始終處變不驚,簡單答了句,“得大人細心關照,伊莎擔不起克爾萊多大人說的委屈二字。”
“是嗎?過後呢,又是誰在關照你呢?”一面說着,克爾萊多回身環視,待話落便繼續盯着伊莎。
見克爾萊多仍牽挂着這一細節,伊莎瞬間變得理直氣壯也胡亂開口了,“我年紀輕,曆練得少,此番受了驚吓已不大記得那位可心的同僚是誰了。隻覺得她的面龐蒙上一層薄霧,回過神去真找起來,感覺身邊每一人都有她的影子。”
整段話半真半假,伊莎說得倒順暢,一面卻是回想起與甯甯接觸時的情景。穿着相同的服飾,偏她舉手投足間宛若谪仙,然而無論怎樣去努力記住她,都隻回憶出一片模糊。
越往下想,伊莎已成了一片茫然。正回過神來,就見克爾萊多沖她冷笑一聲,随後隻聽克爾萊多說,“此事說來也簡單…”
一語未完,同候在卡塔啼絲身側的默維拍了拍甯甯的手,施施然走入衆人視線。
彼時光暗交錯,第一時間發現這動靜的克爾萊多因而沒了聲,往日将默維嬉笑怒罵收之眼底,在此刻便成了走馬燈一般通通過了一遍。
此處受命前來的新秀是不少,終究仍需有識途的前輩領隊,因此當下真有那麼幾位認出了默維的身份,紛紛說道:“這孩子竟還活着?”
“說來自然簡單。左不過相同又不同。”默維笑眯眯問了安才道。
“當日有克爾萊多大人坐鎮,可謂是面面俱到,得定論已然是輕而易舉。哪能有當下這功夫你問我答呢?”默維說着取來腰間未出鞘的刀刃,将魔力注入其中供衆人确認。
“依大人所見,此次又該當如何呢?若還需要懲處,大人當心知肚明此次要罰的可不止一位了。”
默維低了半日頭,把玩起刀刃,頗為遺憾地說了這句,再沒把半分目光分給克爾萊多。
見狀卡塔啼絲一面說着話,一面指了候着的兩位醫師一并給她瞧瞧。“方才怎麼連一絲暗之力都沒感覺出來。看來當日有誤的多着呢。”
她一發話,人群中時不時傳來一兩句的讨論聲頃刻間熄火。皆屏息斂聲,隻聽卡塔啼絲又說道:“那段時日可謂是諸事繁多,一件接着一件,都說我是位大忙人,如今看來這稱号該給徒兒你們才是。”
一聽這話,克爾萊多當即駁道:“我所做的一切皆出自一心為獸族,僅此而已,老師可冤枉我了。當日人證物證俱在,我不過輔佐陛下做決斷,再者堂下諸位也親眼目睹,縱然有錯也不該全落在我頭上。”
“默維你若含冤,待返程後去向陛下說便是,執事者自會秉公處理。”
卡塔啼絲并未看克爾萊多,饒有興趣盯着默維的手瞧了又瞧,先聽了醫師回明的結果,再聽了克爾萊多的辯解,仍含着笑意。
“藏污納垢,比比皆是。敢問大人是站在哪個位置呢?既來了,那需得查清、說清才好。”
待她話落,卡塔啼絲的親信帶了默維往清靜處候着。
“說到諸位,敢問今日的你們是如何看待的?”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偏又不見卡塔啼絲細說進行補充,其中可以想象的空間自不必說。
見狀便有一位似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迅速接了話,因說道:“人證、物證,自是少不了的,當下一件一件來斟酌便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隻求莫又要弄出冤假錯案。”
當下一行人聞言盡點點頭,紛紛應答“有理”。
卡塔啼絲并未反對便是認同的意思了,這倒讓克爾萊多有些摸不着頭腦,若說為默維翻案,何必親自來了,又何必把一幹人都架在一處?
若說為當下,又不見有什麼疑難可供評判裁斷。
因而克爾萊多靜靜看着卡塔啼絲,端的是以不變應萬變。誰知卻見卡塔啼絲随侍取來聖泉,并把昏迷那人一同給帶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