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安吉麗娜縱使心中是何等的憤怒,都隻能面作微笑,順服應下。時至今日,她以實際行動回答了那些個蠢問題,“因為我想,沒有扯平,應隻有我赢。”
這邊風波暫平定,現下居于地牢的威爾那處卻是又是鬧了起來。
都說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是這狐假虎威的人物。一被送去,到底打聽妥當尚是一個疑問,就先被好好招待了個盡興。
“金尊玉貴的小祖宗,你又要求誰去?”
說着,一行人不免拳打腳踢,直到威爾倒地不起,他們才勉強停手。一面整理容色,恭敬請了兩位醫師去治傷。
威爾已是眼冒金星,兩腮酸脹,不由咳出大量鮮血來。因見自己的人來了,如得了救命稻草般,一行撐開一隻眼,手上則連忙使勁,死死抓住一人的衣擺。
卻聽有人說道:“幸虧你家還有個知事明理的。”
一聽這話,威爾不顧周身何等的疼痛難忍,當下便要分辯,又聽下一人冷笑一聲,緩緩開口,“這樣的可憐,還是往日風風火火,萬衆矚目的威爾嗎?别是酒後失德,我們看走眼了。不然做了這樣的事,定是要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的。”
話音剛落,威爾已被氣得半死,當下已不省人事。
此情此景,一行人原并非那以欺辱他人為樂的秉性,當下隻覺索然無趣,盡在一旁垂首靜候。待兩位醫師停手,便要走上前引路去。
然而又見了别的來人,亦出自莫格利家族,受安吉麗娜派遣來,為着打點威爾這幾日如何過活而來。
監守的獄卒掐着秒表,因見約定的時限将至,當下厲聲要趕人。那新來的女子忙陪笑,從衣袋中取來不少的銀錢一并給出去。
見狀,獄卒才略給了些好臉色,不過仍是交代不許過多停留,唯恐自己擔責被帶累了。
又是半日過去,安吉麗娜尋了由頭,好歹把威爾從牢獄中撈出來,好寬慰薇薇安夫人的心。一面敲鑼打鼓請醫修方,一日三餐湯藥不斷,就這樣将威爾給吊着。
然而對于别事,她是全然不理會的。因而,威爾仗着莫格利家族勢大打死了人,還不潛心悔改,往後又枉顧王法威逼他人定罪,已是滿城風雨,人所共知。
甚至,加之謄抄出的那封信還送到了阿伊格的理事家族蘇拉那處。
克羅爾已許久不管事,這些小事一向是下放給小輩代為處理。目今,赫那羅小姐因暗自查訪,看出些苗頭來,深谙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此番不親自除去這些蛀蟲已是極為理智,當下僅是透露出不會理會的意思。
因此,流轉下來,就交與伊威克,他同樣是個随性的性子。隻說,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就算問着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其次便是捉拿逃往别處的西米,及當日涉事因私情渎職的一幹人等,快刀斷亂麻扣下好一群人,問責的問責,處置的處置。這樣下來,故事的主人公反成了背景闆。
威爾安心服藥,望着哪日能痊愈。安吉麗娜時時前來問候,關切珍愛之心一如往日,倒讓其流了幾滴眼淚,嘴裡不斷告饒,說自己當時糊塗了,一行又是祈求安吉麗娜的原諒。
“安心養病才是正事。時至今日,曆盡千帆,往事如風,何必自尋苦惱呢。”安吉麗娜親自喂他服下藥後,仔細擦拭幹淨威爾的面龐,方命人服侍他睡下。
過後,頭也不回去往薇薇安的屋子。
這幾日,薇薇安睡的多,醒的少,這樣的大事都是全仰仗再三追問身邊人,勉強拼拼湊湊知曉的。未待她想清楚個所以然來,莫格利先生因舊傷複發不便挪動,隻得在别院養着,迷離恍惚之際遣了埃文塔多趕回家中處置威爾的事宜。
薇薇安被安吉麗娜攙扶住靠在床邊,本已氣虛體弱,打眼一看,發覺剛到的埃文塔多滿是不耐,不由怒火中燒。當即抓住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過去。
埃文塔多也并未閃避,真就站着讓薇薇安發洩怒火。
見此情形,安吉麗娜連忙柔柔拉住薇薇安,一面将埃文塔多擋得嚴嚴實實,避免再次燃起戰火。一面溫聲安撫,“母親氣大傷身。先聽我一言可好,我已遣了人整日侍候着,每日請來的醫師也是極好的,想來隻要小弟身子養好,别事都好說。”
說罷,安吉麗娜将威爾的近況細細說與她聽,總算讓薇薇安冷靜下來。
打量着薇薇安心情好上許多,安吉麗娜才斟酌着落下這句,“我們是一家子,這樣的興旺之家,本就該彼此依靠。母親也該多信任埃文些,此事他會逐一安排清楚的。”
話畢,安吉麗娜給了埃文塔多一個眼神,随後兩人同向薇薇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