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酌點頭:“嗯,晚上十一點十五分,所以我請問這位剛結束晚自習的高三學生,這個時間你應該出現在醫院裡麼?”
丞弋走近許酌一步,黑色的眸子裡倒映着因為他的靠近而微微仰起脖頸的許酌。
許酌的膚色很白。
瑩白的脖頸因為白色大褂的襯托就真的好似一片白雪。
此時那片白雪映在丞弋眼中,反而成了一簇火苗。
丞弋被火苗炙烤着,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現在,很想把許酌哥帶走,帶回家。
帶回家關起來。
他也跟着許酌哥一起關起來。
這樣,以後就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許酌哥雪白的脖頸,可愛的臉,漂亮的眼睛......所有的所有。
許酌哥的所有他都不想給别人看。
許酌哥要是很喜歡做手術,那就直接在他身上開刀好了。
把他的心髒挖出來好了。
怎麼都好。
反正他就是不想讓那些貪戀許酌哥的人再看到他。
一眼都不行!
可不行......那樣許酌哥會讨厭他的。
所有人都可以讨厭他,所有人都可以不喜歡他。
許酌哥不行。
許酌哥要喜歡他,要最喜歡他。
“我.......”所有被燒到扭曲的想法盡數被丞弋壓下,也把他的眼眶燒得更紅,“我太想許酌哥了,所以想來見見許酌哥。”
他擡手,掌心克制着貼在許酌的脖頸上,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側臉,“許酌哥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少年直白的想念如窗外無邊的夜風。
不劇烈,但剛好能感受到。
許酌莫名覺得臉熱。
特别是被丞弋拇指撫摸過的位置。
不等熱意持續散發,許酌就溫和地撥開他的手。
“我沒生氣。”他後退一步,“我隻是覺得你上學已經夠辛苦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在家多睡會覺。”
掌心沒了溫軟的觸感,丞弋有些不滿,卻沒敢表現出來,隻是一言不發地垂着頭。
但很快,他又擡頭。
冷白色調的燈光下,少年臉上的陰冷不複存在,替換而來的是滿臉的乖巧笑意,“知道了許酌哥,我現在就回去睡覺。”
他拉過許酌的手,将手裡的保溫袋放在許酌手裡,“這些夜宵給許酌哥,許酌哥想吃就吃,不想吃丢掉也可以。”
說完話,丞弋克制着松手,“那我走了,許酌哥再見。”
許酌手上一沉的同時,心口也因為丞弋轉過身的背影而沉澀了一下。
他想張口喊住人。
這時,辦公室響起座機電話的響聲。
辦公室裡的岑嘉祯接起電話。
許酌走到辦公室門口去看岑嘉祯。
岑嘉祯跟電話應了兩聲好,然後迅速挂掉電話擡頭,“老師!監護室7床突發室顫!”
許酌顧不上丞弋,把保溫袋迅速還給丞弋,“小弋你先幫我把這個放我桌上!我現在要去給病人做搶救!你快回家别亂跑!到家給我發消息!小岑!”
“來了!”岑嘉祯從辦公室裡疾跑出來。
不過片刻,兩人的身影就在走廊盡頭消失了。
丞弋在門口站了片刻,最後還是拎着保溫袋走進辦公室。
剛走進去,他就看到許酌的辦公桌上放着兩袋劣質的透明塑料袋。
袋子裡裝着毫無營養的預制品和炸串。
如果這就是那個老男人追求人的手段,丞弋隻能默默在心裡祝他趕緊去死。
而不是拿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物質的東西來謀害他的許酌哥。
丞弋走過去把他的保溫袋放在許酌辦公桌的正中間。
然後拎走那袋劣質品。
走出心外大樓,丞弋路過一個垃圾桶。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把那兩袋東西丢進垃圾桶裡。
昏暗的夜色裡,丞弋居高臨下看着和垃圾融為一體的白色塑料袋,眼底陰冷無比。
垃圾就該在垃圾桶裡待着。
那個老男人就該跟着丞斂一起去死。
誰都不可以跟他搶許酌哥。
誰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