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之力很快就起了作用。
那些從魍魉身上散發出的青色毒氣在一點一點被蠶食。
缇敏徹底絕望了,如果她連眼前這一切意味着什麼都不明白的話,那她這麼些年的公主就白當了。
在若水國,上一位具有如此純粹淨化之力的還是昭亞女王的祖母,也就是若水國上上任的女王。
葉葉是若水血脈這件事已經不言而喻。
百姓們議論紛紛,異樣的目光在真假公主之間來回逡巡。
“那個姑娘是真公主?那缇敏公主又是誰?”
“真是奇怪了,皇家血脈這樣的大事,還能造假?匪夷所思。”
“真公主跟着邪君,我看這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邪人國亡我若水國之心不死!”
“......”
人心再一次浮動了。
女王驚訝之餘,為安民心,極快地做出反應:“王室血脈一事非同小可,務必要請大祭司出馬!速速把人帶回王庭療傷,再交由大祭司辨認真假!”
大祭司在若水國超然的存在,緊要關頭甚至可以越過女王而做決策。
在民間,大祭司因為具有與天地、神靈溝通的本領,是比女王聲望更高、更得百姓信服的存在。
如此一來,百姓們也就沒有異議了。
一衆官兵即刻行動起來。
不多時,葉葉和魍魉就被帶到了若水王庭。
陰陽逆轉丹已經起了效果,若是一般人隻怕早就昏迷了過去,可魍魉強悍的身體和精神讓他哪怕在極端情況下,也可以視情況的危機程度而維持住清醒。也因此,被包紮得大包小包的他得以進入到王室内部的談話中。
這次的家庭交流不同尋常,不僅僅是若水國的大祭司,與世無争的鳳君也出現了。
葉葉好奇地打量着坐在昭亞女王身邊那個穿着黃色衣袍的,看起來極為孱弱恬淡的男人。
他的眼睛透着深海的顔色,非常非常的平靜,甚至哪怕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有心之人掉包,他還是無悲無喜、波瀾不驚。像一口已經死去了的枯井,哀怨神秘,了無生機。
鳳君已經這樣很多年了,昭亞并不感到奇怪,也可以說早有心理準備。
“邪君,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知道葉葉才是我的女兒?”女王問道。
魍魉倒也很直率,從沒想過要隐瞞自己父親的計謀,覺得完全沒必要,因為一切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不夠看的。他把自己從父親那裡偷聽來的想到什麼說什麼,都告訴了女王。
女王沉默了很久,艱難地回過神來。
當年她在兩國邊境生下公主,的确給了邪人國可乘之機。
“既然先邪君打的是利用葉葉吞沒若水國的注意,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昭亞接着問道。
這是個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深思熟慮,也從不是魍魉的作風。
他笑了笑,“很簡單,因為我想娶葉葉,我要讓她做我的王後。”
女王看了眼葉葉,這一個跟沒事人似的;又看了眼鳳君,這一個則跟沒聽見一樣;最後,女王懷着一種不愧是親生父女的隐秘心情,隻得看向大祭司。
“當擁有淨化之力的公主再度現世,将會帶來下一次長久的和平。”大祭司手持通靈杖,戴着如水般的面具,露出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睛:“公主出嫁的吉日,正是明夜,當血月出現,斂盡弑殺之怨,和平會再度降臨人間。”
女王為難地問:“一定要這樣?”
大祭司點了點頭。
女王不死心地繼續問:“一定要明夜嗎?”
就算葉葉嫁給魍魉是既定之局,可難道不能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嗎?至少...葉葉才是她和鳳君的女兒,他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彼此了解,以彌補一些流逝的時光。
大祭司以一種無法通融的态度補充道:“明夜的時機,千載難逢。”
聽着她們的對話,鏡子跟葉葉唠嗑起來:“若水國的大祭司有幾分本事....”
葉葉無甚所謂地聳肩回了句:“别影響我們做任務就行。”
她沒有發現,在場中所有人都觀察着她的反應,結果就發現她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态度,甚至對那些清茶點心還要上心些。
昭亞有些不忍,以為葉葉自小缺少母親在旁,對婚姻大事變持有一個馬馬虎虎的态度,難以想到聯姻背後的含義:“葉葉....”
可隻是開了個頭,就被葉葉打斷了:“嫁!我嫁就是!”
好像知道她開口一定會叫她去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