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此甚好,再次謝過兄台。”
沈臨隻好回身坐下,心想這有錢的公子哥兒人還不錯,救了自己一命還讓自己搭順風車,剛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就能遇見這樣的人,倒也是幸運的吧。
隻見男子手握羽毛扇輕拍車窗,道了聲:“大元,走。”随後,這馬車便動了起來。
沈臨方才上車的時候倒是沒看見門外有車夫,于是笑着說:“我還以為公子出門沒帶随從,原來車夫是在一旁候着。”
“沒有車夫。”男子說。
沈臨不解:“那大元是?”
“馬。”
沈臨撩開一點馬車轎廂的門簾,果然看到隻有一匹黝黑的馬在拉着車行走,而車前空無一人。他驚訝道:“兄台的馬竟然能聽懂人話,簡直太神了!”
車上的男子并未搭話,隻是默默看向他,眼神中滿是冷漠。沈臨放下門簾,回頭問男子:“敢問兄台怎麼稱呼?”
男子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擎涳。”
“晴空?晴空萬裡,好名字。”沈臨道。
男子卻淡淡地說:“擎天立地,薄雨涳濛,擎涳。”
沈臨驚訝:“這寓意可大了去了,想必兄台定是成大事之人啊。”
擎涳沒有搭話,隻是端坐着,片刻後,他開口問沈臨:“夜行司的人為何要抓你?”
沈臨無奈地撇撇嘴,靠着車廂大喇喇地翹着二郎腿,手搭在車窗邊上,一副市井混子的模樣,他理了兩下因為狂奔而亂掉的額前碎發,歎了口氣說:
“我也奇怪呢!我初來此地,也不知道得罪了誰,突然就有一群穿黑袍子的人要抓我,那些家夥看起來就不是善茬兒,還個個帶着面具,說真的,那面具也夠滑稽,真像一群鄉野跳大神兒的!”
說到這兒,沈臨忽然想起來問:“對了,這夜行司究竟是幹什麼的?”
車上的男子收回視線,望着前方開口道:“夜行司是這裡的執法者,并不是你口中的惡霸。”
“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這裡的人入夜都不休息,街上反而像白天那樣熱鬧?”沈臨疑惑地問。
擎涳手中的羽毛扇輕輕搭在手臂上,與他身上的織緞錦袍相輝相映,輕碰似乎散發出一陣清幽的氣息,似幻似真。
他的眼神重新落在沈臨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凝視着他,半晌開口道:“這裡是逆界。”
“逆界?”沈臨詫異,“何為逆界?我從未聽說過。”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擎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說了句:“到了。”
沈臨挑開簾子向外看,看到馬車停在一座樓前,這座樓很高,大約□□層的樣子,是座五鳳翹角樓,頗為壯觀,每層樓檐都懸挂着明燈,圍着樓檐滿滿一圈,遠遠望去,異彩輝煌,像是黑夜中的豔陽。
沈臨不禁驚歎,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樓。
“這就是駁元驿嗎?”
擎涳“嗯”了一聲,沈臨跳下馬車,回身拱手向車上的男子行禮緻謝,誰知還未開口,就見擎涳也下了馬車,理了理衣袍邁步往前走。
沈臨忙跟上:“原來你也要來駁元驿啊,怪不得你說順路。”
擎涳沒搭話,隻默默地走着,沈臨跟在他身後,一邊走路一邊在他耳旁絮絮叨叨:“擎涳你來駁元驿做什麼?來找人還是來辦事?”
見擎涳不搭理他,沈臨又換到另一邊接着啰嗦:“這駁元驿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神神秘秘的,卻還建得如此招搖。”
擎涳還是不說話。
“诶你怎麼不理我啊?擎涳,擎涳?”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駁元驿的大門口,守衛看見了,忽然齊刷刷颔首行禮,把沈臨吓了一跳。
“這駁元驿的人可太客氣了,見人先行大禮,我還有點兒不太習……”
“參見神主大人!”守衛們恭敬地對擎涳拜禮。
“神…神…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