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張生來伸手撕下了沈臨脖子上貼的膏藥,這一撕可不得了,當他看到沈臨頸後微微發出了黃藍兩色的光印時,張生來的眼睛瞬間亮了。
“你……你竟是雙印之人?!”
沈臨無奈地歎了口氣,瞞是瞞不住了,他現在隻希望這張生來對他的雙印沒有興趣。
隻可惜,他還是想錯了。張生來像得了什麼稀世珍寶,連手中的紅髓骨刀都差點兒拿不穩,他激動地說:“若有雙印,我還費力去湊什麼七月初七,不如取了你的雙印,永生于這世間豈不是更好!”
結果,還沒等沈臨反應過來,張生來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雙眼泛紅,表情充滿了陰險狡詐,他舉起紅髓骨刀,猛地紮進了沈臨的胸口。這刀似有法力一樣,竟透過鮮血,開始吸食沈臨的魂魄。
沈臨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的驚愕難敵胸口傳來的劇痛,嘴裡說不出半句話,隻皺緊了眉頭看着胸口的那把刀,鮮紅的血順着紅髓刀刃流到地上,刺眼奪目。
原來在逆界中,血也是紅的,受傷了也是會痛的。
“這雙印果然稀罕,看這光亮,簡直堪比稀世珍寶。讓我想一想,我是該将你像她們一樣連頭割下,還是隻剝下你脖頸上的皮,像一幅絕世名畫裝裱起來。”
張生來簡直像個魔鬼,他蒼白的臉上如今隻剩下欲望和貪婪。就在沈臨以為自己要被張生來奪去靈魂和雙印,永世不得超生的時候,突然,他聽見一聲巨響,緊接着,張生來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到了對面的磚牆上,牆上的落灰滾滿了他全身,狼狽至極。
沈臨擡起頭,見到了逆着光的一張臉,那張臉好看極了,比往日見到的還要俊美。
這一刻,沈臨心裡從未如此踏實過,他想着,應該是能活了……
擎涳一揮手,斷開了綁住沈臨的鐵鍊,他一隻手臂托住早已失了氣力的沈臨,另一隻手懸于他的胸口,用神力将紅髓骨刀控制住,以防這刀繼續吸走沈臨的靈魂。
沈臨虛弱地靠在擎涳懷裡,強撐着最後一絲氣力,他有好多話想說,想告訴擎涳這個張生來就是渭祟之戰的叛徒,想告訴擎涳他的紅髓骨刀可以切斷所有東西,想告訴擎涳這個畜生僅憑一個夢,就一連害了那麼多的人。
可他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胸口的劇痛讓他連嘴都難以張開。直到擎涳給他體内注入了一些神力,這才稍減了些許痛苦。
見沈臨想要說話,擎涳低聲呵斥着:“閉嘴!等你有命回去再說!”
但沈臨卻強忍着劇痛,看着眼前貌美卻嚴肅的皓涅神大人,在昏過去之前,隻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還是神主…扇子…好看……”
說完這話,沈臨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暈倒在擎涳懷裡。
擎涳顯然沒明白這話是何意,他托住沈臨,用神力将紅髓骨刀中的魂魄封進他的體内,然後猛地拔出那把刀,一個轉身将刀甩向對面,骨刀帶着神主大人的法力,狠狠插進張生來的左肩。
這刀像一根釘子,竟穿透張生來的肩膀,将他牢牢釘在了牆壁上。狹小的空間裡瞬間布滿張生來的哀嚎聲,而擎涳卻冷着臉,連正眼都懶得給他。
随後趕到的烺篂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冷厲的神主,慘叫的兇手,還有渾身是血昏死過去的沈臨。
“神主,這……”
擎涳抱起沈臨,對烺篂吩咐道:“把張生來押回駁元驿,等我去審。”臨走還不忘加了一句:“别讓他太好過。”
“是,屬下明白。”
等擎涳和沈臨離開了這囚牢,烺篂帶着人去把張生來從牆上卸下來的時候,這才發現他肩膀上的刀已經透過他的皮肉,嵌進牆壁中至少三寸長。
烺篂在感歎神主大人法力高強的同時,也不免詫異。
這,得多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