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握着擎涳的手,輕輕擺弄着那纖巧雪白的手指,微笑着輕聲歎氣道:“罷了,真是拿你沒辦法,若你快些醒來,往後餘生,我甘願侍奉。”
……
烺篂和姜祿阱來到夜行司,發現夜行司裡聚了好多的人。侍衛向他禀報,說這些人全是月蝕那晚從冥界混進逆界的亡魂。
這逆界中無法前往冥界轉生的,烺篂見得多了,但這已經去了冥界,卻又返回的還是很少見的。烺篂叫來他那兩個最器重的手下,左明和衛影,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為何從冥界返回逆界?”
左明說道:“侍長,屬下都已經詢問過了,這些人有的是因為昨日月蝕,接元橋沉入暗夜之中,無法辨别方向,所以走錯了路。但有些卻說是因為冥界的記檔出現了錯誤,發現他們的名字還在逆界,沒辦法轉世,所以又回來了。”
“記檔錯誤?按理說不應該啊。”烺篂感到詫異。
衛影接着左明的話說道:“的确是記檔錯誤,這些人離開逆界時已将暗印摘下,便已除名,但冥界又說沒有他們的記錄,所以并不接收,他們無處可去,隻好等月蝕過後又從接元橋回到了逆界。”
聽起來有些混亂,烺篂看了看擠滿夜行司的這些人,全都沒有了暗印和明印,留在逆界實在是個大隐患,可冥界那邊又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出了記檔問題?
烺篂想了想,回頭問姜祿阱:“你夜觀星象,近日有沒有發現冥界的星象存在異常?”
姜祿阱道:“沒有啊,冥界那邊一切正常。倒是怨靈坳有異,不過已被神主處理掉了。”
烺篂琢磨了片刻,說:“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冥界,把這些亡魂送過去才行,留在這裡怕是要出大亂。”
姜祿阱道:“那我随你一同去。”
烺篂道:“你留在逆界照看神主吧,我們都走了的話,神主萬一有什麼事,身邊隻有一個半吊子沈臨,和一個書呆子葉沐笙,這肯定是不行的。”
姜祿阱聞言,眯起眼睛斜視烺篂,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你最近……該不會是在躲我吧?”
烺篂突然有些磕磕巴巴的:“怎…怎麼可能!我…我躲你幹什麼!”
“真的?”
姜祿阱的狐狸眼眯縫着,像是可以看穿人心,烺篂不敢跟他對視,隻能支吾着:“那是自然!你最近…你是不是太閑了,沒事…總琢磨我做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好啊!”
“啊?”烺篂腦子錯亂了半天才接上話,“我好?……哪兒好?”
姜祿阱回答得倒是很快:“你人好,功力高,長得也不錯,關鍵時刻還能救我命。”
烺篂無語:“你這人……我救你一次,你還賴上我了?!”
姜祿阱:“不行嗎?”
烺篂:“…就也…不是不行……”
姜祿阱:“那便是願意讓我賴着你了?”
烺篂:“啊?你…那個…我……”
姜祿阱:“怎麼結巴了?心裡有鬼啊?”
烺篂:“我沒有!别胡說!”
一旁的左明和衛影兩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不知是走是留。總覺得待在這裡聽他倆說話,有種偷聽小兩口打情罵俏的感覺。聽不懂,卻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這……對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烺侍長究竟為何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但正事要緊,左明為了找存在感,故意咳了兩聲,然後眼睛看着地闆,試圖把話題拉回正經的方向,說道:“屬下可以随侍長一同去往冥界。”
衛影也忙附和着:“屬下也可以。”
他倆恨不得現在就被派去冥界,一點兒也不想留在這兒繼續體驗反常的上司和姜宮主之間這詭異的氣氛。
烺篂回了神兒,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說道:“左明你帶一隊侍衛随我去冥界,衛影留在夜行司照看,即刻出發,就這麼定了。”
烺篂交待完,便急匆匆地帶上左明就走,目不斜視,掃都沒掃姜祿阱一眼。姜老狐狸倒也沒再說什麼,隻看着烺篂略顯慌張的背影,狡黠一笑:“心裡沒鬼你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