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碎裂的石塊漸漸平息,沈臨忽然聽到那光圈裡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召令…速歸…”
聲音似幻似真,虛無缥缈,沈臨聽不太清,隐隐約約隻聽到了這幾個字,他小心翼翼地往那光圈的方向走着,詭異的聲音卻越來越弱,到後來,便隻能聽到不斷重複的兩個字“速歸”。
沈臨走近了才看清,這耀眼的光圈其實是一個發光的金色圓環,那些圍繞在周圍的彩石,實際上是圓環鑲嵌的幾顆不同顔色的寶石,有些像君王的冠冕,又有些像價值連城的金手镯。
沈臨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怕萬一把這圓環也碰炸了可如何是好。于是他隻能仔細觀察,突然發現圓環内側似乎還刻着一些字,但這些字沈臨并不認識,不知是不是來自鄰國的部落文字。
正當他想要記下那些文字的時候,突然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坍塌,整個空間搖搖欲墜,沈臨不知發生了何事,便隻能朝着沒有塌陷的方向一直跑,可奇怪的是,但凡是他踏足過的地方,便會瞬間碎裂塌陷,他就像是一個極端破壞者,所到之處,無一幸免。
就在他掉入地陷的瞬間,忽然又一陣頭痛襲來,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識閉上眼睛,本以為會掉落深淵被摔得四分五裂,可當他再次醒來,竟發現自己躺在落苑的床上,床邊是滿臉焦急的擎涳,屋子裡沒有什麼奇怪的光圈,也沒有浮在半空的彩石,地面也不再龜裂。
方才的一切,竟像是一場夢。
“我……回來了?”沈臨疑惑地開口道。
擎涳見他醒了,忙上前急切地詢問:“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臨愣愣地搖搖頭:“我這是…怎麼了?”
擎涳拿絲帕幫他擦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歎了口氣道:“你在冥界祭壇邊暈倒,我把你帶回來,葉先生說你無礙,隻是酒喝多了的緣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酒喝多了?
沈臨記得喝下妙顔荞的酒之後,是有些不适,可沒想到後勁兒竟這麼大。此時他的頭是有宿醉後的暈脹感,但他還是覺得,他在那詭異空間中看到的一切,并不僅僅是場醉酒後的夢。
“我沒事,你别擔心。”沈臨安撫了神主大人,從床上起身,站在地上試探着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看腳下。
擎涳問:“你在做什麼?”
沈臨道:“我若是說,我方才進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你相信嗎?”
擎涳沉了片刻,說道:“你的話我自然信,那是什麼地方?”
沈臨搖搖頭:“我不知道,但在那裡,我碰到什麼都會瞬間碎裂,就連地面也是一樣,但凡是我踩過的地方,全都會坍塌陷落。”
這話叫擎涳摸不着頭腦,他想了想開口道:“自從你在祭壇邊昏倒後,是我親自将你帶回逆界,也一直守在你身邊寸步未離,所以你本體并不可能離開這裡去往某地,除非是夢境。”
“若是夢境,那也太過真實了,如此身臨其境的夢,我倒是曾做過,就是那次夢見我回了家,娶了親,但那是受了夜遊魂的影響,而現在并無夜遊魂,為何我還是會做這樣的夢?”沈臨不解。
擎涳道:“那便隻剩一種可能,就是你元神離體,隻有意識進入了那個空間。”
“我為何突然元神離體?”沈臨道,“該不會是那酒裡有什麼貓膩兒吧?”
那晚的酒,并不隻有沈臨喝了,宴席上的其他人也喝了,包括厲塭和夜溟,所有人都無事,卻偏偏隻有他出了問題,想來不應該啊。
擎涳道:“會不會是妙顔荞遞來的杯子裡有什麼問題?”
妙顔荞遞的酒,沈臨替擎涳擋下,所以他喝了兩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是喝過那兩杯酒後,他便開始頭暈的。
“那就是妙顔荞想害我?可我又不認識她。”沈臨道,“況且我也沒什麼損失。”
确實如此,擎涳也隻是猜測罷了,畢竟葉沐笙說沈臨的症狀就是醉酒,而自己也用神力探過他的心脈,一切正常。
“也許是我們多慮了。”擎涳道。
“也許吧。”
此時逆界已天光大亮,沈臨剛睡醒所以一點也不困,他在冥界折騰了這一趟,身上除了酒味兒就是祭壇的火燎味兒,實在不怎麼好聞,連自己都十分嫌棄。
于是沈臨拽了拽衣擺,說道:“我想換個衣服。”
擎涳一時沒領會到他的意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沈臨被神主大人的呆萌樣子逗笑了,便壞笑着作勢就要解腰帶:“沒想到神主有這等愛好,我肯定是樂意至極,你想看便看吧。”
擎涳這才反應過來,紅着臉轉身就往外走,嘴裡磕磕巴巴地說着:“…那你換吧…我先去……”
話沒說完,就聽身後的沈臨驚訝道:“奇怪,我的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