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兩個人,曦光站立于山谷中的一棵巨大槐樹前,而小團子擎涳則跪在師父面前,低着頭不說話。看這情形,應該是犯了什麼錯被師父責罵了。
曦光看着眼前正低頭罰跪的徒弟,闆着臉開口道:“阿筠,你自己說,今日犯了什麼錯?”
小團子依舊低着頭,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我無意中闖入禁地,弄壞了師父的法器。”
“你可知,逆界‘禁地’,擅入者死。”曦光臉色很是嚴肅,“你為何要闖進去?”
小團子擎涳沉了片刻說道:“因為我看見有一隻兔子跑到禁地之中,徒弟怕它會遭遇不測,所以才……”
曦光眉頭越皺越緊:“為了一隻野兔,你竟罔顧誡訓,甚至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嗎?”
小擎涳還是低着頭,臉色平靜地說道:“野兔也是孕育于這天地的生靈,徒弟認為我與它并無任何分别,那隻兔子元神還未開化,無神力護體,突然闖入禁地的結界,必死無疑,我若能救它出來,也算救了一個無辜的生命。師父按照誡訓責罰,也是順應天意,徒兒絕無半點怨言。”
聽了這番話,曦光長歎一聲:“阿筠,為師時常告誡你不要太過心善,這樣遲早會害了你。”
擎涳卻說道:“師父不也時常告訴我,神明存在于天地間的意義,便是守護這一方蒼生,我這樣做,算是并未違背師父的教誨。”
“犯了錯還敢頂嘴?”
“徒弟不敢。”
“你今日擅闖禁地,誤将三界聖器損毀,為師罰你跪在這裡思過,沒有我的允準,不許起來,直到面前這棵山槐花開滿樹,才算你受完了戒罰。”
小擎涳面色如常地跟曦光行了個大禮,道:“是,徒弟領罰。”
待曦光離開後,沈臨忙走到小團子身邊詢問道:“阿筠因何事受罰?”
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擎涳一跳,他慌忙四下張望:“誰?誰在說話!”
沈臨這時突然想起,這一次的虛境是比前幾次的時間還要再久遠一些,所以現在的小團子并不認識自己。
不想惹麻煩,畢竟找到時輪之心最重要,所以沈臨忙住了口,不再發出一點聲音。小擎涳四下看了許久,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便滿臉疑惑地重新跪好,心裡納悶兒方才是不是幻聽了。
沈臨不再打攪他,悄無聲息地跑出了山谷,向着曦光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看見曦光繞過山腳,走進了山後的密林,待沈臨追上去,密林裡已不見曦光的蹤迹,隻是林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隐隐發着光。
沈臨就像是被那簇光吸引,腳步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走去。越過灌木叢生的深林,他看到許多粗壯的藤蔓纏繞着樹幹,竟圍成了一個巨大的藤架,藤架裡面全都是雜草,而那奇異的光就是從這雜草中發出的。
盡管還未尋到曦光的蹤影,但沈臨卻好奇極了,便想也不想就走向了那藤架。誰知,他剛來到藤架前,就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納進了藤架中心。
等進來後卻發現,這藤架裡面竟然别有洞天,和外面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那些雜草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墨色石台,石台中央有個圓洞,那簇光的源頭就是這個石洞。
沈臨一步步走近,可誰知,他越是接近圓洞,越覺得全身發燙,就好像血液中有火在燃燒,炙灼着他的心脈。
先不論為何會如此,沈臨此時竄入腦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原來當初擎涳被紅石灼傷了心脈,就是這樣的感覺,也太難受了!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不能說話不能動,得有多疼啊……
強忍住血液沸騰的滾燙,和心裡對擎涳的疼惜,沈臨終于走到石台旁,探頭往那圓洞裡一看,竟看到了一團彩色光暈,光暈之中隐約可見一個金色圓環,和前幾日在冥界“醉酒”看到的那圓環一模一樣,都是金光閃閃,鑲嵌着許多彩色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