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笙将茶杯放回茶盤中,慢慢起身,走到擎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神主是不是懷疑,我就是妙顔荞背後的主使,是設計盜走時輪之心的罪魁禍首?”
擎涳臉色一變,眼神冷厲:“我方才沒有提起過妙顔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葉沐笙挑挑眉:“既然神主把我當成了神機妙算的仙人,那我承認便是,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三界聖器時輪之心丢失了一方靈石,那靈石就是沈公子身上的玉佩,此刻,靈石與時輪之心皆在妙顔荞手上,她會交給她的背後主使,待時輪之心複原,逆界,乃至整個三界,馬上便會開啟一場劫難。”
聞言,擎涳死死盯着葉沐笙,背在背後的手掌悄悄騰起一簇火苗,他眉頭緊皺道:“葉沐笙,你究竟是何人?”
葉沐笙依舊氣定神閑地笑着,開口道:“此刻就算我再怎麼言說自己是好人,想必神主也不會相信的,但我隻能說,我并非妙顔荞背後主使之人,也無歹念,隻是想提醒你一句,三界成敗興衰皆源于一場空念,也歸于一場浩劫,是生是死,是興是亡,命數未蔔,但執念尚存,所以,神主要學會取舍,甘于取舍,才能渡過這一難關。”
葉沐笙的話,擎涳聽得一知半解,他自然不會全都相信,所以心中的疑慮更加深切。不知為何,他總是願意相信葉沐笙,但現實卻在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他并不簡單,一定深藏着什麼秘密。
就在二人“對峙”的同時,沈臨到也沒閑着,他此刻幾乎确定自己身上的玉佩與火靈石有關,所以,他便愈發想要知道這玉佩的來曆,以及自己的身世。
突然想起曾經在居靈湖畔,曦光問過自己,為何不用雙印之力探查自己的前生往事,這樣便能知道親生父母究竟是誰。
那時的他信誓旦旦跟曦光揚言說,不稀罕知道那抛棄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身份如何,但此刻,沈臨卻有些後悔當時的沖動之言,他十分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知道那時輪之心的火靈石為何會在自己身上,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何人。
趁擎涳去找葉沐笙還未歸,沈臨決定要去探究自己的前生,親自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他雙手相握,閉上眼睛,開啟了雙印之力。
第一次探究自己的虛境,沈臨原以為會來到煙江畔,沈洪志撿到他的地方,但一睜開眼,竟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劇烈燃燒着,火光沖天,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一望無際的火焰。
不知是不是身處虛境的緣故,沈臨行走于火海之中,卻感受不到一絲灼燒,他穿行在那烈火中,試圖尋到一個出口,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火海裡出現了一個人影,朦朦胧胧并不真切,但那身影卻也和自己一樣,并不在意火海的炙烤,如履平地般穿梭如常。沈臨趕忙追趕上前,想知道那人影究竟是誰,要做什麼。
隻見人影快速閃過,瞬間消失在了火海中心,沈臨未能見到他的真容,隻看見那人消失的地方,有一塊深紅色的石頭在火焰中灼燒着。
這石頭的顔色沈臨再熟悉不過,暗紅中還隐隐透着些許紋路,正是與他的玉佩質地相同的石頭。難不成,這便是火靈石?
正琢磨着,突然眼前的空間也開始崩塌瓦解,火海不複存在,瞬間将沈臨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這裡他并不陌生,正是之前在冥界進入的那個‘詭異夢境’中的空間。
無邊無際的雪白天地,無數彩石紛飛的幻境中,時輪之心悄然無聲息地運轉着。沈臨不敢再貿然觸碰這空間中的任何物體,怕像上次一樣,一旦觸碰便會碎裂崩塌。
就在這時,他看到眼前出現一個黑影,這人披着純黑的衣袍,戴着帽子,根本看不清面容。他走向時輪之心,伸出手,似乎在使用神法覆于聖器之上,不知到底要做什麼。卻在觸碰到的一瞬間,被時輪之心的神力反噬,黑影不由得後退兩步,可他仍舊不死心,再次嘗試召喚神法。
沈臨此時明白,這黑影是想摧毀聖器,但時輪之心聖力強大,黑影嘗試未果,時輪之心上的一方暗紅色靈石被法力沖擊掉落。
這暗紅色的靈石一定就是後來丢失的火靈石,沈臨想都沒想便沖上去想要撿起,誰知,火靈石落入純白色的地表,瞬間消失不見,他撲了個空,但是不小心撞到了時輪之心一旁的黑影人。
那人忙轉身道:“是誰?”
沈臨擡起頭,卻隻看到那人臉上古銅色的面具。本以為就會這樣被發現行迹,但沒想到的是,虛境之中旁人是看不到自己的,于是那黑影人隻四下張望了片刻,便略顯疑惑地回過身,想要繼續損毀時輪之心。
沈臨見他看不到自己,所以更加肆無忌憚,他此刻也不再顧忌是否會引起空間的崩塌,趕忙擋在黑影人面前,想要擋住他的神力,不讓他破壞時輪之心。
可誰知,黑影人的神力穿透了沈臨的身體,瞬間,劇痛席卷了全身的筋脈,沈臨仿佛被淩遲一般,根本難以承受這樣的沖擊,他感到自己喪失了全部的氣力,一點點下沉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恢複了意識,再睜開眼,眼前竟出現了一張胡子拉碴的臉。
沈洪志蹲在地上,滿臉疑惑地看着他,嘴裡罵罵咧咧着:“是誰他媽的把孩子扔在這兒!管生不管養的王八羔子!”
一雙粗糙的大手将他抱起,抱進一個充滿酒氣的懷裡。
“喲呵!這小崽子身上還挂着玉佩呢!應該能值幾個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