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烺大人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這麼不講道理。”
“此情此景,道理有何用?我隻要你活着,姜祿阱,不許逞強,更不準死,聽到沒有!”
結界被攻破了一道細縫,大批惡靈湧出怨靈坳,烺篂抓着姜祿阱的手腕,用力把他拽到自己身後擋住,淩嶽刀揮舞得隻剩一抹殘影,無數消散的惡靈發出刺耳的哀嚎聲,一時間,四方碑周圍混亂無比。
就在這時,姜祿阱神力幾乎耗盡,他被和恃上沾染的惡靈之氣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濺到了烺篂的後背,烺篂心慌焦急地摟住快要倒地的姜祿阱,神色緊張地詢問道:“怎麼回事?不是叫你不要逞強嗎?”
姜祿阱抹去嘴角的血漬,虛弱地淡淡一笑:“我承認,之前是我吹牛了,大話說得有點兒多,所以連我自己都信了自己法力高強。現在,竟連這小小的惡靈都抵擋不住……烺大人,你不會笑話我吧?”
烺篂看着姜祿阱蒼白的臉上沾染着鮮紅的血迹,那樣觸目驚心,于是滿眼中隻剩下擔憂與心疼,他把姜祿阱扶到一旁坐下,鄭重其事地凝視着他的眼睛,開口道:“我當然不會笑話你,姜祿阱,你是最稱職的珲柟宮主。”
他伸手用指腹輕輕抹去姜祿阱嘴角殘留的一滴血珠,這突如其來的肌膚觸碰,令姜祿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人:“烺大人在做什麼?……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我要誤會了。”
烺篂卻笑道:“随你怎麼誤會都好,在這兒待着别動,體力活就交給我了。”
語畢,他将老狐狸吃驚的模樣盡收眼底,然後不再等他回應便轉身沖向那些嚣張的惡靈,奮力斬殺,眉眼間滿是兇厲。
突然,惡靈的哀嚎嘶吼中傳出一個稚嫩微弱的聲音:“烺大人,姜大人!”
由于場面過于混亂,烺篂并未注意到,眼看淩嶽刀就要再一次向着眼前的惡靈砍殺下去,身後卻赫然傳來擎涳的聲音:“且慢!”
神主大人突然趕到,用神法截住了烺篂的這一刀,他迅速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一群惡靈中拽出,然後反手召出掌心的火蛇,火蛇将逃出怨靈坳的惡靈圍成一圈,火焰瞬間将它們吞噬殆盡。
擎涳又在幾近破敗的結界前,加封了一道神網,暫且攔住了那些瘋狂的惡靈。烺篂和姜祿阱這會兒才看清被擎涳拽出來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竟然是:“郁衡?!”
郁衡再一次見到擎涳,眼神發亮,滿是欣喜地開口道:“漂亮仙君!我終于見到你了!”
聽到“漂亮”二字,擎涳不禁挑了挑眉,但也沒太過理會,隻問道:“郁衡,此刻怨靈坳情況如何?”
郁衡道:“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方才不知為何,突然天空中出現一道赤紅色的裂痕,有好多人喊着‘結界破了’,然後大家紛紛湧向出口,我跟着人群擠過來,就看到許多沖出去的惡靈被砍殺,姜大人和烺大人在奮力守着結界,但怨靈坳已經亂作一團,比之前地脈紅石迸發的時候還要混亂。”
郁衡說着,便擡頭望向擎涳,眼神略顯擔憂地問道:“漂亮仙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大家都像瘋了一樣?”
擎涳輕聲歎息,望着不遠處紫紅色的天空,道:“我猜想,應該是火靈石歸位,時輪之心遭受了咒法沖擊才會導緻三界之中原本正常運行的法術漸漸失靈。”
聽了擎涳的話,坐在一旁的姜祿阱忙扶着烺篂起身,走到擎涳面前問道:“神主所說的時輪之心,是否就是傳說中的三界聖器?”
擎涳:“正是。”
姜祿阱:“屬下曾在四方碑的碑文上見過對此聖器的記載,數萬年前,這聖器上丢失了一方靈石,從那之後,時輪之心便就此消失,神主是從哪裡找到的?”
擎涳道:“聖器并沒有消失,而是被我師尊隐匿在赤水山脈,時輪之心是穩固逆界的命輪,甚至于三界存亡都要靠此聖器的運行,所以師尊将其封印起來,為的就是不讓其被歹人利用。但是……”
說到這兒,擎涳神色落寞地低下頭:“但是,師尊的良苦用心卻被我毀了。”
“這不能怪你!”
聞聲,大家回過頭,見沈臨不知何時出現在四方碑前,正直直地望着擎涳,語氣堅定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曦光上神也從未責怪過你,所以不許你自怨自艾,你是皓涅神主,是守護逆界的唯一希望。”
沈臨的眼神中閃爍着似星河般的璀璨,擎涳隻就這樣靜靜看着他都能感到莫名心安。見他并未接話,沈臨便微笑着問他:“和葉先生都聊了什麼?”
擎涳搖搖頭:“沒什麼,你呢?你方才在做什麼?”
沈臨笑道:“我什麼都沒做,隻是在凜閣等你,沒想到神主大人是來守護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