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紅燈前猛然踩刹車,花夢被推力撞擊又被安全帶綁回座椅裡。
薄豐庭伸手按着她腦袋,皺着眉頭說,“你醒醒吧。”
他今天還有三場重要會議,讓秘書把能推遲點都推了,不能推的改線上。
握着方向盤開了八十公裡,花夢昏昏沉沉撐着腦袋睡過去。
穿過漆黑的隧道,微微看見盡頭的光點,薄豐庭伸手拍拍她。
“睜眼。”
“幹嘛。”花夢整個人被抽幹心氣。
薄豐庭按下車窗,濕潤的海風吹進車裡,帶着鹹鹹的氣息。
花夢睜開眼,車剛好駛出隧道,黑暗盡頭是陽光肆意的蔚藍海岸,白鷗展翅翻飛,船隻緩緩前行。
薄豐庭收起車頂蓬,橙色暖陽灑落,海風輕拂他們的衣襟與發梢。
“想站起來把頭伸出去,或者張開手大喊大叫都随意。”
花夢克制着情緒,淡淡問:“來海邊幹嘛?”
“看海。”薄豐庭緊皺的眉間稍稍纾解,“看看自然的壯闊,想想人生的渺小。”
“不要随便批判我的人生。”
“我批判的是我的人生。”薄豐庭扶着方向盤苦笑一下。
他開到一間旅行房車咖啡館旁的停車位,下車熟練地和老闆打招呼。
花夢解開安全帶下車。
踩到沙子的那一瞬間,柔軟的質感讓她忽然想起一些模糊的記憶。
她來過這裡的。
薄豐庭端着一杯咖啡在條紋布椅上坐下,悠悠地小啜。
花夢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我以為你會跑過去踩水呢。”
花夢看着他,“我以前會跑過去踩水嗎?”
薄豐庭嘴角的一點笑意忽然消散,他側頭看一眼她,又越過她和車裡的老闆招手,“給她一杯熱可可。”
“為什麼轉移話題?”
薄豐庭從公文包裡拿出耳機和電腦,“我有個線上會議,那邊有小孩玩的小桶和鏟子,你自便。”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
他總是很擅長擺出這一套來推開她和壓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