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低聲對着車夫道:“你回城中通知守備一聲,我在這裡守着。”
車夫不敢耽擱,便快速返了回去。
沈應看着洞口處的人越來越多,不由得有些好奇,這些人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尹玄清難得出宮一趟,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她的方向,還能清楚地知道,她會從哪條路回宮?
真是奇怪得很。
沈應想得認真,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簌簌作響的草地聲音,直到蹲在草叢中,被寬大的暗影包圍後,才反應得過來。
猛地轉身,兩眼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應是在劇烈的疼痛中醒過來的,也不知道時間到底是過去了多久。
隻覺得自己頭已經斷了一般。
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層布,腥臭的味道讓着沈應不自覺地皺着鼻子,這股子的味道,令人作嘔,讓她想到在牢獄裡面的那股味。
都以為,她是花了不少錢,才在牢獄裡面活了下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不是憑着一口氣,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眼下顧及不了什麼,有血氣,就怕是尹玄清的。
沈應身子剛一動,就聽着身旁一道女聲微弱小聲道:“你也是被他們給抓來的嗎?”
是尹玄清沒錯。
沈應這才松了口氣。
“嗯。”沈應應了一聲。
尹玄清沒有聽出她的聲音,依舊小聲道:“等會兒來人了,你就繼續裝睡,他們就不會來找麻煩。”
沈應這回沒有回應她,仔細地聽着動靜聲,像是一個山洞内,即使尹玄清說話小聲,依舊是有微弱的回聲,聽着洞外似乎很安靜。
沈應頓了一下道:“我睡了很久?”
她看不見,此時已經喪失了時辰觀念。
尹玄清回憶着:“約莫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車夫回去報信,應該是要回來了才對?怎麼還沒有來?
難道是出了問題?
等着謝弘和晏楚查到這裡,人早就涼了。
不行,不能這麼幹坐着。
“我的袖口裡,有把短刀,你離我遠嗎?”
這些人估計也沒有想到她的身上會藏有武器,也就沒有搜她的身。
“應該不遠,我朝你過來。”
尹玄清聲音剛落,沈應便聽見了窸窸窣窣的挪動聲。
不多時,便感覺到了朝着自己靠近的人。
“你把頭低下,先摘了布條。”
尹玄清應了一聲後,沈應便感覺到手上有東西拂過,用力一拉,便感覺到另一端輕輕解開。
随即便聽着尹玄清小聲的驚呼聲:“沈應?怎麼是你?”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解開繩子。”
沈應十分了解尹玄清的八卦,等着她解開心裡的疑惑,隻怕是要用上一天一夜。
“對對對,”尹玄清立刻變得正經起來,摸着沈應的袖口,“是不是這裡?”
“再往裡面一點,有個暗扣,你輕輕按一下。”
沈應話語剛落,“咔”的一聲響了起來。
“找到了。”
尹玄清剛剛說完,便聽得洞外處響起一陣譏诮的聲音:“我說裡面怎麼一點動靜聲也沒有,原來你們想要解開繩子。”
這個聲音聽着有些奇怪,有些尖細又有些粗壯。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些什麼?”尹玄清的聲音有些發抖,連着人朝着沈應的身子更加的靠攏過去,背對着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道。
手上的小動作卻是不斷,沈應手上瞬間多了冰涼的一物。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這皮猴是怎麼看着的。”
沈應隻聽得厚重的腳步聲,随即背後一輕,隻聽得尹玄清的驚呼聲。
“他娘的,要不是因為你,老子現在都要跑了。”男子說着,沈應隻覺得身子一痛,重重地一腳落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你幹什麼要動手,對女人動手不是個男人你知不知道?”
尹玄清叽叽喳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沈應隻覺得自己渾身疼痛不已,連着骨頭都快要裂開一樣。
額上的冷汗從光潔的額上冒了出來。
沈應皺着眉頭,蜷縮在地上。
可還沒等身子舒緩過來,衣領一把被人給提了起來,粗暴地将她眼睛上的布條給扯了下來。
“你不是想看嗎?那就看個夠。”
刺眼的陽光忽地照亮着沈應的雙眼,讓她瞬間睜不開眼,等着适應了光亮後,沈應忽的想要吐出來,胃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卻是翻湧的厲害。
她這時才知道,鼻腔裡的血腥味,是真實存在的。
山洞裡躺着七七八八的屍體,身上都帶着大大小小的傷痕,傷口有的深的露骨。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沈應的聲音微微發抖。
這些人裡面有男人有女人,甚至還有幾歲的孩童。
真是沒有人性。
男人冷笑一聲:“你還有工夫操心這個,馬上你就會和他們一樣了,等你下去,親自問問他們吧。”
說着,男人對着洞外的人道:“将她們兩個都給老子帶出去,我倒是要看看,這新歡舊愛,晏楚該要怎麼選擇。”
沈應的心,忽地一跳,晏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