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一出,殿上的人頓時統統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應眼色平靜地掃過殿内的所有人,最後落在了張禦史的身上:“當年先帝被困,你們這些人在哪裡?是我帶着人将晉王拿下,先帝才給了我這塊令牌,皇宮内院任由我進出,張禦史,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沈應的聲音不疾不徐,狠狠地砸在了張禦史的心裡。
張禦史的臉色通紅,嘴唇顫抖着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怎麼忘記了,沈應是先帝特許,能進出宮自由的人。
自己的那番話,無疑是對先帝的不敬。
殿内的其他大臣們也都噤若寒蟬,頓時大氣不敢出。
謝弘坐在龍椅之上,點頭道:“當年她護駕一事,朕皆知曉,先帝特賜下此令牌自有深意,張禦史,你身為朝廷命官,理應謹言慎行,不可随意質疑。”
張禦史聽得謝弘的斥責,身子猛地一顫,連忙跪地道:“陛下恕罪,臣一時失言。”
謝弘冷哼一聲,倒是轉了話題問着沈應:“你方才說的人證,在哪兒?”
現在正事要緊。
“帶進來。”
“進去!”孫靖宇押着孫思淼進入了大殿。
殿上有人頓時叫出了他的名字:“孫思淼?”
孫思淼渾身顫抖着,見着晏楚便立刻縮成一團,跪在了地上。
“晏、晏楚?”
一副心裡有鬼的樣子。
魏太傅見着他的人,也覺得詫異,當年孫思淼跟随懷王出征,之後音信全無,他還以為,孫思淼跟着懷王等人一起去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活着。
見着人,魏太傅也不禁有些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活着?”魏太傅出聲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思淼咽了咽口水,他何曾見過這麼大的場面,這些年東躲西藏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命就給沒了,卻還是被抓住了。
“快說!”晏楚不由出聲呵斥。
為了找他,晏楚花費了多少的心力,如今他人就在眼前,難免有些心急。
“當年、當年,”孫思淼支支吾吾的,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随即又看了沈應一眼,想到她方才說的話,心裡一橫立馬道,“當年我随懷王出征,開始的時候本也順利,原是很快就能結束戰争,可是忽然不知道怎麼的,敵軍很快又壯大了起來,連着武器也比着之前更加的精湛,更有甚者,懷王和晏世子剛剛相處的對策,晚些時候就被敵軍給想出了破解之法,所以懷王懷疑,是咱們之中出了細作。”
“當夜,晏世子獨自一人去敵營探查,确實查到了些東西,之後他們二人總是背着人商議,而後我就不清楚了,那段時間内軍營裡查處了不少的人,搞得是人心惶惶,其實,等懷王出事之後,我才知道,說是長安寄出的信件裡,懷王一起沒有回音。”
“其實不然,我們從來沒有收到長安的信件,甚至我們往着長安寄出去的信,也沒有任何的回音。”
晏楚皺着眉,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無疑是有人在故意切斷懷王與長安的聯系。
沈應走到晏楚的身邊,長袖下的手,輕輕勾起了晏楚的手,才感覺到渾身都在輕微地顫抖。
沈應心疼地看向晏楚,她知道,這塊大石,在他心裡,已經壓得太久了。
她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鼓勵她堅持下去。
晏楚滿眼都是痛楚,微微側頭,直到看着沈應,眼神裡這才恢複了清明。
晏楚反手捏住了她的手,像是告訴她,自己沒事。
“後來呢?”倒是謝弘問出了聲。
“後來,懷王準備反手一搏,可卻在準備出擊的時候,敵軍突然間卻來了,戰亂之際,我怕死,便逃走了。”
孫思淼說着,聲音是越來越小,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晏楚一眼。
“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當年懷王事後,為何不站出來?”魏太傅指責道。
若是事情有轉機,懷王又怎麼會有此下場?
魏太傅簡直痛心。
孫思淼身子一顫,頭垂的更低,不敢直視而來的目光。
說話的聲音裡,帶着怯懦:“我、我當時太害怕了,那些人連皇子都敢殺,更何況我這種蝼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