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一個視頻在網絡間的熱度迅速攀升。
标題是:【星舞台最有冠軍相選手“闊太”當街和男子拉扯不清,被人罵白眼狼!】
這條視頻後面的留言更是耐人尋味。
【闊太天天在熱搜上,這麼想紅嗎?】
【他們什麼關系哦?不會是三角關系吧。】
【不是,那個男的是她弟弟。】
【是養父母的親兒子,人家罵她忘恩負義。】
【沒罵錯吧,擺明了闊太翅膀硬了,不想管家人了。】
【之前的傳聞不假哦,都說她改名字就是不想養父母家連累自己。】
……
喬可兒在排練的間隙,電話響個不停,第一個打來的居然是許久沒說過話的梁華園。
她劈頭蓋臉地罵道:“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們蘇家的事搞的那麼難看,連累黎家名聲都不好聽……”
“不是我們蘇家。”她截斷梁華園的話,“我和蘇家早就沒關系了。”
“你……”
“您沒聽說黃文秀已經被抓了嗎?罪名是買兇殺人。”
這話讓對面的人猛然一窒。
喬可兒不妨再給她解釋幾句:“陳年舊案了,就是我爸媽的車禍并非偶人,人證物證都在,她不得不認罪。”
“媽,沒事,我就先挂了。”
梁華園連忙說:“等會。”
“梁竹現在在幹些什麼?我怎麼聽說她看上了一個歌手?”
“沒有吧,可能隻是朋友。”喬可兒有心替梁竹遮掩。
“朋友?那也不行,她說在幫你做服裝助理,你給我看好一點,不要讓她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觸。”
“……”
梁華園對演藝圈的成見不是一般的深,梁竹以後還是有苦頭吃。
她也沒多說,敷衍兩句就挂了電話。
隻是後面這個打過來的号碼,讓她剛畫好的小山眉眉梢翹起老高。
她看了眼繁忙的台上,到自己還要一會,先出去選了個地方接電話。
沒人的角落,她斜倚在欄杆上,先按了電話錄音鍵才懶懶接起:“蘇總?”
蘇立明冷呵:“可兒,我們能見面聊兩句嗎?”
“聊什麼?”
“你知道的,有些事我可以當面向你解釋一下,畢竟我們也做了十幾年的父女,還是有緣分的。”
蘇立明果然是老狐狸,在電話裡隻字不提黃文秀被捕的事。
“可以聊,電話裡說,我現在太忙。”
“我覺得還是當面說,你今天幾點能有時間?”
喬可兒看着外面的夜色,“我排練完得到十二點了。”
“那好,我十二點在門口等你。”
說完,電話挂了。
她拿着手機要進去時,有條信息發過來。
拿起來一看是DERRICK發的。
【現在在排練?幾點能結束,我過來接你。】
【紅心.jpg。】
喬可兒凝視兩秒那顆閃亮的紅心,嘴角忍不住往上裂,真是繃不住啊。
黎岱和人聊天的畫風突然變成中老年風。
她笑着打字:【要到淩晨,你還是别來了。】
那邊沒回。
她又想撤回來,因為她确實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可惜那邊已經看到了,還秒回:【知道了。】
這句硬邦邦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夏橙在門口朝她招手,應該是輪到她了。
喬可兒小跑着過去。
節目組的人問她這次唱哪首歌。
她不假思索:“我的原創,Youth.”
“确定嗎?”那個小助理有點驚訝,“這次是淘汰賽哦。”
“确定。”
她上台的目的就是唱自己的歌,讓更多人聽到。
“那我們和導演一起溝通?”
選秀歌手一般還是會選擇耳熟能詳的歌,至少是選一些有認知度的歌,觀衆比較容易接受,選一首沒有發行的歌,太有挑戰了。
喬可兒很快看到朱導演和樂隊老師過來了。
朱導演指着一間安靜的會議室說去那邊聊。
幾人進去,他先開口說:“喬小姐,你的歌能先唱給我們聽嗎?”
“可以。”
喬可兒去外面拿了吉他折返回來,坐下就唱。
前奏有一長串飛揚的吉他彈奏,瑩白指尖在弦上翻飛,喬可兒開嗓唱出第一句:
【十八歲,我背起行囊,裡面空空如也,遠處高山呼喚,白雪灑落心頭……】
朱導演和樂隊老師互相對視,眼中的驚豔可見一斑。
她停下來時,會議室響起掌聲。
卻沒人表态。
喬可兒有點口幹舌燥,喝了口水潤嗓子,才問:“不行嗎?”
朱導演哼笑:“不是,我覺得太好了。”
“這首歌是原創?”
“如假包換,我畢業那年寫的。”
“好,那就這首歌。”
喬可兒把曲譜給樂隊老師,在下面等着上場,有選手正在唱很出名的一首歌。
周遭暗沉而嘈雜,她跟着哼了兩句,卻感覺身後如芒在背。
轉身的瞬間,她又什麼都沒看到,而身邊倒是坐下一個人影。
喬可兒下意識往旁邊挪動了兩個位置,隔開和那人的距離。
楚清淮的眸色和周遭一樣暗沉,啞聲說:“你要唱YOUTH嗎?”
“是。”她并不多說。
“我很高興,你決定唱這首歌。”
“我自己的歌,什麼時候唱都可以。”
“也是我的歌,不是嗎?”男人的眼神驟然變亮,帶着點期許。
喬可兒疑惑:“你說其中的兩句歌詞嗎?”
“是啊,怎麼都算我們的共同創作啊。”
“随便你怎麼說。”
她起身越過他,到後面去準備。
*
排練完後十一點半,比預想的要早一些。
選手們三三兩兩約着要去吃飯,Jade和邊遠那群人也在叫喬可兒,她還有事情沒跟着去。
她在門口和他們告别,餘光中看見簡雨上了輛豪車。
那輛豪車滑到她跟前停下。
簡雨從窗戶裡探出頭,冷冷地瞅她,并不說話,開口說話人卻是駕駛位上的男人,遊向。
“是黎太太?”遊向問話的同時從車上下來。
喬可兒笑容微妙:“遊先生有什麼事?”
遊向站的離她很近,快超出了社交距離,喬可兒有些不适,就像每次和簡雨目光相撞一樣。
這對夫妻的陰冷感如出一轍。
喬可兒感覺遊向在笑,隻是笑的冷淡。
“哦,沒什麼事,打個招呼,畢竟我和你丈夫也是熟人。”
遊向丢下這麼一句話,又上車了。
喬可兒皺起眉頭呆呆看着遠去的豪車。
夏橙這時才趕過來,“那人和你說什麼了?”
“是遊向。”
“簡雨的老公?”
“是,他說認識黎岱。”喬可兒細思恐極,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她朝旁邊望了兩眼沒見到蘇立明,正要走,蘇立明的電話來了。
“可兒,你能到君子茶室等我嗎?”
*
君子茶室并不遠,一腳油門就到。
夏橙開車載喬可兒過去,順便和她一起進去。
“這個老狐狸還有什麼好說的?”
“聽聽吧,應該也沒好事。”
“放心,我陪着你。”
她們進去時,蘇立明已經坐在茶室裡。
他面前的茶杯中冒出一層白霧,很快散在空氣裡。
“坐吧。”
蘇立明掃了眼夏橙,夏橙立刻說:“我和她一起來,不可能走開的。”
“哦,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隻是,還請兩位幫個忙,把手機交出來。”
喬可兒冷笑:“什麼意思?”
“隻是為了安全起見。”蘇立明微微狹眸,“你上次送我的茶葉,不就是做了手腳嗎?”
“我要是不交出來呢?”
蘇立明盯着她,抿出幾分笑:“也不是不可以,關機就行。”
喬可兒沒動,手機捏在手裡。
“不好意思,哪樣都做不到。”
蘇立明也沒再堅持,開始了正題:“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想聊你阿姨的事情。”
“那就沒什麼好聊得了。”
“别把話說死了,可兒。”蘇立明推過來一杯茶,“我知道你今非昔比,長大了,還會用計了,隻是你到底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
“鄭海貪得無厭,在你阿姨那拿了不少錢,我完全不知情啊,要是我知道了,肯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你阿姨她犯了錯,你不能原諒,我理解。”
“我……是她的丈夫,總是不希望她出事的,将心比心,如果你的家人出事,你也會着急吧?”
蘇立明狹長的眼睛忽然劃出一道寒光,正在倒着的茶壺偏了,熱水溢得滿茶台都是。
“我來之前去看過舟舟,這孩子可真可愛……”
喬可兒眸色微震:“蘇立明,你是不是人?你怎麼敢……”
“放心,可兒,怎麼說舟舟也是我外孫,再說,黎家的金孫,我怎麼敢動?”蘇立明急着辯解,似笑非笑,“你看你聽到孩子有事多着急,這些年,我們也是這麼待你的,以父母之心。”
她有點想笑,父母之心,虧他說的出口。
蘇立明繼續打親情牌:“你初一發高燒,文秀半夜背你到醫院,你喜歡的明星演唱會沒票了,她讓人給你找黃牛……”
看着喬可兒越來越冷的臉色,他動了動唇,最後總結成一句話:“所以能不能請你看在往日的這些情分上,對她網開一面?”
“如果我做什麼能讓你消氣,好受一點,我都願意,給你跪下,可以嗎?”
說着,蘇立明真做出要下跪的樣子。
喬可兒在驚愕之時也被他這一番沒臉沒皮的言論氣笑了,心裡發冷,胸口劇烈起伏,“你跪下,能換回我爸媽嗎?”
“有個辦法可以救黃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