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四人整裝待發，倆小屁孩還以為陸棠之要帶他們去旅遊，高興得蹦蹦跳跳，程珩望還特意背上他的拍立得，嚷嚷着這次一定要出片。

陸棠之聽着心裡直偷樂，一想到待會他們下車發現去的是外婆家，估計那兩張精緻的小臉得垮到地上去吧。

想想都覺得自己十分邪惡，欺負倆十一歲的小孩。

可盡管如此陸棠之卻不打算放過他們，畢竟前兩天他們也沒放過自己，錢袋子癟了不說，臉皮也一點沒給他留。

至于出片的話，外婆家景色優美，倒也不算浪費他的膠片。

“作業帶了沒，萬一玩多了幾天，回來沒時間寫，回學校可是要挨罵的。”陸棠之好心地提醒他們。

“帶了帶了，我們快出發吧。”程珩望已迫不及待。

“那行，上車，我們出發！”

回村路上，除了在市區那堵了一會兒，進了鄉道就是一路暢通，陸棠之狠狠過了一把有證駕駛的瘾，累了才換程珩羽來開。

倆小孩一開始還看着窗外風景期待着，叽叽喳喳問他們具體要去哪，陸棠之隻說是秘密，等到了就知道了。

程珩希到底機靈點，見陸棠之說完秘密後偷偷捂嘴笑了幾次，他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睡醒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外婆家的兩小隻，那臉色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陸棠之看着他倆癟着的小臉，笑得前仰後合，外婆見他們來，也是高興地合不攏嘴，兩邊的畫風天差地别。

“你們來怎麼不早跟外婆說，我今天都沒去買菜，晚飯隻能跟着外婆随便湊合湊合啰。”

外婆笑呵呵地摟着倆小孩，嘴上說着湊合，回頭就抓了一隻大公雞現殺，從地裡摘了西蘭花、菜心和茄瓜，又拔了兩根胡蘿蔔，上桌滿滿當當六道菜。

倆小屁孩先前還一臉不爽控訴陸棠之不講武德，見到這香噴噴的飯菜立馬又吭哧吭哧大口朵頤起來，逗得外婆笑開了花。

晚點陸棠之督促倆孩子去洗澡，程珩羽跟外婆去屋裡收拾睡覺的房間。

先給程珩希程珩望收拾了一間，收拾程珩羽那間時，外婆笑眯眯問了一句：“你和棠之，能睡一間了不？”

“能。”程珩羽想也沒想答道。

“你應該知道外婆說的睡一間是哪個意思吧？”外婆慎重地又問了一遍。

“知道，我說的也是那個意思，外婆。”程珩羽轉頭看向外婆，笑意直達眼底。

“嗯。”外婆欣慰地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七點起來和外婆去趕集，兩小隻起不來便任由他們睡，結果九點多陸棠之他們回到家他倆還在睡，這下外婆就看不下去了。

把人從被窩裡薅起來趕去洗漱，洗漱完先做一遍廣播體操再吃早餐，吃完去後院眺望遠方的綠色植物，說是預防近視。

陸棠之和程珩羽一早跟外婆走路去趕集，一路上都是青草綠樹，自然就省了這倆步驟。

倒是倆小屁孩滿臉的不樂意，這也是他們不想來外婆家的主要原因，管得太嚴，跟在學校一樣。

早上去趕了集，午飯菜色又多了幾樣，兩小隻吃飽喝足以為終于能打會遊戲，剛玩一小時就被勒令去午睡，哼哼唧唧卻又不敢違背，隻能聽話去睡。

這憋屈樣看得陸棠之是真想笑，平時在家裡張牙舞爪的臭小孩被人治得服服帖帖，感覺氣都順暢不少。

不過陸棠之來程外婆家不單是為了這個，他此行的目的其實是回龍彎。

早幾年來過一次，猶記得那條河從山頂蜿蜒而下，沿途風景旖旎，下遊大大小小的石頭錯位堆疊，水流被石頭破開分作兩道，落差大的地方還形成一處小瀑布。

越往上走石頭越大，也越發規整，走到山邊，石頭如一層層一米高的階梯垂直向上，水不湍急，靜靜流淌，于每一階梯垂直處形成水簾。

雖有些艱難，但仍能前進，沿水流繼續往上爬，爬到人腿無法再前進時才終于出現一個大瀑布，擡眼望去看不到頂，隻能看到郁郁蔥蔥的樹木。

瀑布底有一個巨大平台，像是一顆巨石被攔腰切去一半，留下一個平整光滑的平面，水深至大腿處，旁邊還有顆被斜切的石頭，一半沒入水中，神似滑梯，縱觀此處如同一個天然的水上樂園。

和記憶裡的差不多，隻是這個平台從感官上比以前小了一點，許是人長大了的緣故，但這并不妨礙陸棠之玩得不亦樂乎。

來時就料到要玩水，都帶了泳褲，換上衣服四人就下水狂歡，外婆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靜靜感受着來自年輕人的熱鬧。

“程珩羽，看我的水波攻擊！”陸棠之高呼一聲，雙手齊平往前使力推了一波水。

程珩羽剛被兩小隻合力潑水，聞聲回頭正中陸棠之擊來的一掌水浪，從頭到尾濕了個精光。

“你們仨合起來打我是吧，别以為我好欺負，看我放大招！”程珩羽揚聲喝道，往兩小隻各推了一掌水，轉身朝陸棠之撲過去，嘴裡振振有詞：

“聽好了，我這招叫……擒賊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