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戲水結束，四人由小到大排排坐好，拿着毛巾給前一個人擦頭發，換回幹爽的衣服，幾人沿着河流一路往下回家。

烈陽高照，蟬聲繞耳，樹葉層層遮蔽下的林間野道尤為清涼。

程外婆走在前面，行至一棵長滿黃褐色果子的樹下，擡手摘下幾顆，俯身在旁邊的河水中沖洗，分給了緊跟在身後的兩小隻。

“這是什麼？”程珩望捧着果子，眨巴他圓溜溜的大眼睛問道。

“有點像梨，但是好小。”程珩希也盯着果子看，沒敢第一時間下口。

“棠梨子，酸酸甜甜，很好吃的。”程外婆先行咬了一口，嚼嚼咽下去，一臉餍足，看着就很好吃的樣子。

見狀程珩望躍躍欲試，豬八戒吃人參果般整個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呸呸吐出來，整張小臉皺起：“酸！”

程珩希正欲吃果子的動作頓住，默默轉身把棠梨子遞給了程珩羽。

程珩羽看着手中的果子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程珩希的臉蛋：“小機靈鬼，不好吃就給我啊？”

“外婆說好吃，好吃的給大哥吃。”程珩希一本正經地胡謅。

見外婆幾口一個吃得樂呵，程珩羽也小小咬了一口細細品味，陸棠之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也有些好奇。

“怎麼樣？好吃嗎？”

“還行，就一點點酸，你試試？”程珩羽直接把咬過的果子舉到他面前，轉到背面給他試。

陸棠之狐疑地瞄了程珩羽一眼，就着程珩羽的手吃了剩下半個，入口微酸，過後是沁人心脾的甘甜。

陸棠之喜歡吃酸，棠梨子這點酸味對他來說就是錦上添花，讓這果子的甜不至于太單調。

“好吃！”陸棠之豎起大拇指比了個贊，給出極高的評價。

随後摘了幾顆揣褲兜裡，又覺不夠，把程珩羽的褲兜也裝滿了，鼓鼓囊囊像兩個氣球。

程珩羽默默提了提褲子，把褲頭的松緊帶綁緊了些，在看到那突出的兩處還是沒忍住扶額：“你看這好看嗎？”

陸棠之順着他的話往下看，眸光掠過某處，遂而笑起：“沒事，不顯小，再說了，你人好看就行。”

“歪理。”

“棠之喜歡這種酸甜酸甜的果子呀，山上多得是，一會後面還有其他的。”程外婆回過頭來笑道。

“還有其他的？在哪裡？”陸棠之眼睛一亮，三兩步跳到程外婆身旁，抻着脖子朝四周張望。

“前面咧，見到就告訴你。”外婆笑吟吟的，指着前方繼續往下走去。

原本是程外婆走在最前，兩小隻走中間，陸棠之和程珩羽跟着後面，這會兒陸棠之跑前面去了，程珩羽一下子成了被抛棄的小可憐，還得揣兩兜果子古怪前行。

想上前去跟陸棠之走到一塊兒，又不好丢倆小的在背後，程珩羽隻好趕着兩小隻好好跟上，自己也能走近些。

“前面那個紅紅的小果子看見沒？”走了一會兒外婆指着前方一處顯眼的紅對陸棠之道，“那是山茱萸，也可以吃，不過不是甜的，隻是酸，還有點澀。”

幾人很快走到那株山茱萸跟前，陸棠之摘下一顆抛起落下，穩穩當當掉進口中，嘗過後陸棠之搖搖頭，對山茱萸表示不喜：“苦，不好吃。”

“茱萸？是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裡的茱萸嗎？”程珩希湊到那豔紅的果子前，好奇問道。

“對，不過詩裡的茱萸是吳茱萸，我們這個是山茱萸。”外婆耐心解答。

程珩希了然地點點頭，即便剛剛聽到陸棠之給出的差評，還是摘了一顆塞進嘴裡，緊接着就被那又酸又澀的味道激得皺了眉。

兩個哥哥都表示不好吃，程珩望失了興趣，轉頭走到一塊幾乎與水流平行隻有淺淺一兩厘米水深的石頭上，拉起褲腳要去踩水。

程珩羽眼疾手快逮住第n次想玩水的程珩望，十分敗氣氛道：“程珩望，臨時抽查，背誦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當頭劈下，程珩望愣愣回頭，看向程珩羽的眼神滿是幽怨：“大哥你是魔鬼！魔鬼！”

“你不會？”

“你才不會！”程珩望氣鼓鼓，甩開程珩羽拽着他衣領子的手，跳到一旁較高的大石頭上與程珩羽平視，叉着腰背起來：“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唐，王維，獨在……遍插茱萸少一人！”

背完他驕傲得仰起小臉，等着其餘幾人的誇贊，神氣極了。

繼續向前，不久又遇上一棵野山竹，金黃的果子長滿一片，壓得枝頭沉甸甸彎下了腰。

“山竹長這樣？真的熟了嗎？”陸棠之拿着蛋黃色的野山竹仔細觀摩，這跟他印象中的山竹顔色差得太遠，讓他不免質疑。

“熟了，野山竹就是黃色的，你肯定喜歡，就是……”程外婆話到一半突然停住，引得其餘四人紛紛側目。

“就是什麼？”陸棠之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