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李曾隻想盡快逃離,“那什麼,我回去了啊。”
她腳底抹油跑得飛快,留下方時晏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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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晏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想明白,短短一天之内,李曾對他的态度怎麼跟降落傘一樣直線下降十萬八千裡。
他睜着眼将白天的場景複盤了一遍又一遍,不放過任何細枝末節,依舊是一無所獲。
這太奇怪了,根據他對李曾的了解,李曾顯然是已經原諒他私自報區一中這事了,而且她的态度也不像是生氣,更像是在躲着他。
可他有什麼好躲的?
方時晏翻了個身,手枕着腦袋繼續想。
和他情況大差不差,李曾輾轉反側一整夜,企圖把腦子裡的亂麻團成一個個毛線球,總算在天将明時有了定論,她肯定是和方時晏做朋友太久,從小形影不離待在一起,這才對他有了難以啟齒的占有欲。
當然,這種占有欲隻是一時的,隻要她稍加控制,假以時日她一定能夠理性看待方時晏早戀這件事。
經過周日一整天的沉澱,想清楚了的李曾渾身舒暢,在星期一這天哼着歌兒出了門,見着在院裡等她的方時晏吹了聲口哨,坦坦蕩蕩地給他打招呼:“喲,起這麼早,昨天睡得咋樣?”
“?”
這又是鬧哪出?
方時晏扯着嘴角回:“還行。”
“還行就行,我也睡得還行。”李曾點點頭,手伸了一半準備摟住他肩膀,突然想起前天淩晨輾轉反側才下的結論,又讪讪放了下來,抓了把自個的頭發緩解尴尬,“走吧,坐公交去。”
這個時間點乘車的都是一些穿着各校校服的學生,車上空位有歸有,隻是沒有連排的。
李曾刷了卡順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方時晏走在她後面,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她旁邊站着。
李曾得瑟的笑僵在臉上,“你站着幹嘛?找位子坐啊。”
方時晏低頭說:“就幾站路,不想坐。”
李曾把腳往裡縮了縮,皺着眉毛問:“你是不是想借站不穩這個理由故意踩我?”
“……”
方時晏深呼吸,轉頭往後面走找了個空位坐下。
一直到下車往前邊走了百十來米,李曾這才意思着哄了他兩句,“你過早沒,在外面吃還是下了早自習吃?”
方時晏邊走邊和她拉開距離:“不吃。你離我遠點,我怕我故意踩着您。”
李曾想笑又不敢笑,那話她确實是故意這麼說的,可哪能想到他反應這麼大。
“裡脊肉餅吃不,五塊錢的,加肉加腸的?”
方時晏往校門口的早餐攤子那看了眼,收回目光丢下十分有骨氣的兩個字:“不吃。”
齊遊一邊看手表一邊焦急地等他的手抓餅做好,眼尖看見結伴一塊來學校的倆人,他嘿了聲踮腳揚了揚手,結果倆人沒一個搭理他的,他憤憤拿了手抓餅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他們面前,“咋地,裝不認識啊?”
“诶!好巧啊!”
李曾裝模作樣給他打招呼,“你剛叫我們了嗎,沒看見啊。”
“你剛剛明明跟我對視了!”齊遊呵了聲将矛頭對準方時晏,“還有你,你對上我的眼神足足有三秒二十一分,你敢說你也沒看見?”
方時晏擡起手揮了揮,“嗯,看見了,現在也跟你揮手了。”
李曾忍俊不禁:“哇,你還真夠及時的。”
齊遊把手抓餅揣兜裡躲過保安大叔的火眼,進了校門拿出來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咱們這個星期去哪玩,赤壁公園開了個遊樂場,去不?”
方時晏好整以暇側着頭問:“這個星期你過生日?”
“不啊,我生日在四月份,”齊遊下意識說完頓了頓,張大嘴巴,“不是,誰規定隻有過生日才出去玩了?”
“哦,那不去。”
齊遊用肩膀撞了撞李曾,“去不去不?”
李曾往前一步和他錯開走,“不去。”
“為啥啊,你再叫上你的小姐妹們,咱們六人行一起出去玩多好啊!”齊遊追上她的步子。
李曾停下來,“你不對勁。”
齊遊嚼手抓餅的動作慢下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沒有啊,我就是想出去玩。”
方時晏輕曬了聲,“你很不對勁。”
“切,不去就不去。”齊遊吃完最後一口手抓餅,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快步走進教學樓。
李曾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很不對勁。”
方時晏認可地點頭,“非常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