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教室,潘玉瑤淚珠子就落了下來。
她聲音哽咽,“謝謝你。”
李曾最怕别人哭,她向來不擅長安慰人,隻能笨拙地遞去紙巾,“别哭了,你又沒有錯。”
潘玉瑤走得很慢,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步子,“我走路真的很怪嗎?像他那樣。”
李曾皺起眉搖頭,“哪有他那樣,他就是嘩衆取寵。”
其實潘玉瑤打小就知道自己走路内八,家裡人也說過好多回了,可習慣沒那麼容易改變,她吸了吸鼻子,“李曾,我好想改名字,我上個星期回家跟我媽媽說,可她不讓。”
李曾愣了愣,“因為王帥?”
潘玉瑤點頭,“他之前在路上看見我,叫了好幾回。”
“你名字多好聽啊,正常人聽了誰會聯想到那個詞。”李曾寬慰她。
潘玉瑤心裡還是難受,“可他叫得太難聽了,我受不了。”
李曾想了想,說:“那你以後見了他就喊他王醜,别忍着。”
潘玉瑤被她這主意逗笑了,“這攻擊力也太弱了。”
李曾說:“他會生氣的,他天天拿着個破鏡子擱那照,在意的很。”
“行,那我以後就這麼叫。”潘玉瑤重重點頭,心情總算陰雨轉晴。
等潘玉瑤上完廁所,倆人回到教室,隻見王帥坐在位子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翻了個白眼,鼻孔朝天朝她們哼了聲。
李曾翻了回去,跟這種待在同一個教室裡她都嫌晦氣。
教室裡的同學紛紛投來注目禮,潘玉瑤不禁挽緊了李曾的胳膊,這才有了挺胸擡背的底氣。
離放學還有十來分鐘,張金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教室後門,盯梢的哥們玩忽職守,頭低到兩腿之間,玩手機玩得正起勁。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他最新的蘋果6s,他以為是同桌的惡作劇,正要暴跳如雷,猝不及防對上了金山目光如炬的雙眼,心跳熄了火,跟個鹌鹑一樣一動不敢動。
趕緊翻了兩頁書又覺得無濟于事,索性眼巴巴望着金山,祈求放他一馬。
可惜金山是教語文的,不是放馬的,他放輕腳步一點點探入敵軍内部,戰利品接二連三的繳獲,很快壘了厚厚一撂。
放歌的那位仁兄瞥見後面的光景,冷汗直冒,夾着菊花手忙腳亂關了電腦,一溜煙跑回自個座位。
其餘人見形勢不對紛紛開始打掩護,然而時機已晚,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那些玩意兒都被金山的那雙慧眼一一識破,不多時,金山手裡就拿不下了。
他把各種課外書和手機重重放在講台上,面色鐵青。
底下的人把頭埋得更低。
“我是真沒想到,一場班會而已,就能讓你們這麼肆無忌憚,怎麼,不高考了?”
一通訓斥,衆人滿心期待的早退變成了拖堂。
金山越講越生氣,班委個個不管事,班上直接亂成了一鍋粥。
他說得口幹舌燥,也不想再多說了,“李曾,你幫我把這些拿到辦公室裡去,等我過去。”
李曾忽然被點名,一臉莫名。
慢吞吞起身抱住那一堆戰利品,往辦公室走。
辦公室裡沒人,李曾不知道金山找她有什麼事,她靠在辦公桌沿,有一搭沒一搭彈綠蘿的葉子玩,等着金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