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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溫星河的日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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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幹脆就叫它蛋撻吧,要不是我一時興起想去買蛋撻,我們就沒這段緣分了。

關山的手一頓,卻沒有說話。我感覺到那兩根停在我耳後的手指正在微微發顫,而那指尖的溫度似乎也随着水汽的蒸發迅速地削減了。

停頓持續了一小會兒,大約是兩秒到五秒吧,關山收回了手。

和耳後的冷意一起傳入的,還有關山很輕的歎息,輕得讓我産生了一種仿佛那隻是窗外一陣風聲的錯覺。

這當然不是錯覺。和關山相比,我對情緒的感知力算是很遲鈍,但我可不笨,我也能讀懂空氣,能察覺到關山的内心正在發生當時的我還未能完全理解的震蕩。

她在悲傷嗎?還是恐懼?又或是比二者更加濃厚更加陰沉的情感,透過她的皮膚,她的呼吸,還有萦繞在她身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也感染到了我的體内。我咽了下口水,不自覺地回頭看她。

我看見了關山純黑色的眼睛,以及她眼中我自己的倒影。這種感覺很熟悉,幾個小時前,我從她的手裡接過小貓時,她也是如此看着我的。

我忽然産生了一種錯覺:我看不見關山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詭異的感覺,明明她就在我的面前,可當我看向她的眼睛時,我看不見越關山這個人,我感受不到她真切的存在。換句話說,關山把她從自己的心裡抹掉了。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我知道關山有着很多不願回首的過往,也知道她其實始終沒有從過去中走出來。

但,僅此而已。

在這一刻,我終于發現了,要真正讀懂越關山究竟有多困難。

我是這個世界上她最親近的人,可我仍舊對她陌生。

好在我并非一無所知。至少我明白,在這種時候,不論我内心有多少疑惑,我都不該去戳她的痛處。

于是我伸出手去,用我的掌心溫暖她的耳垂,并輕柔緩慢地撫摸她的頭發,就像她一直對我做的那樣。

“沒關系,”我說,“我們還有大把時間呢,不急這一時半會。”

我一手順着關山的發絲往下滑,另一手上則墊着已經睡得七倒八歪的小貓腦袋,讓自己的聲音和語氣都變得輕緩:“沒關系,關山,沒關系的。”

就在這時,小貓忽地打了個噴嚏,腦袋一下離開我的手掌,又咣幾一下落回到軟墊上。

關山看看正在發懵的小貓,又看看我,一下笑了起來。

她先是低聲笑,然後便像止不住了一樣久久地笑起來。她的一雙杏眼被笑容拉成橢圓,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開。可是,我并沒有被她的笑意感染,而是靜靜地看着她。

我看見她眼角有一點水光正在閃爍,被頭頂的暖燈照得很亮。

她的笑聲沒有響亮過,很快變得更低,逐漸消失了。

我們各自盤腿坐在地闆上,我第一次看見關山主動伸出手,撫摸小貓的毛發。

她的視線從我的身上滑落到小貓身上,同樣的暖燈如今打在她的側臉上,那顆眼眶中的水珠消失不見了,我隻能看見關山眼下一顆紅色的小淚痣,以及她溫柔地翹着的嘴角。

“抱歉,”她摸着小貓,在小貓舒服的呼噜聲裡說道,“我不是有意要掃你的興。”

她的動作很熟練,并不是第一次接觸貓該有的樣子。

她沒有停下手,也沒有在看我,像是自言自語,但我知道她是在對我說:“名字是一種羁絆,也是一份責任。”

她深吸了一口氣,話音顫抖:“我害怕……自己不配擁有。”

“可我必須面對它。”她話鋒一轉,“因為有些事情隻有面對了才會過去。”

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目光重新投注到了我的臉上,準确來說,是我的眼裡。

在這一刻,我覺得關山有哪裡不一樣了。我說不上具體,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的話,那麼是她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除外界以外的東西。

我透過眼睛,重新看見了關山。

“就叫蛋撻吧,”她說得很淡,目光重新滑落,手指離開了小貓的身體,“是個……很甜的名字。”

我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關山又看了我一眼,沒等我悟出她眼神中的含義,她就率先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寬大的睡袍帶起的風拂到我的臉上,我們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

我們一起回到卧室,我、關山,還有睡得很沉一點沒發現自己已經被連窩端走的小貓蛋撻。

關山很快就睡熟了,她的呼吸在我的注視下逐漸平緩下來。我側躺在她身邊,抱着她,靜靜數着關山濃密的睫毛,聽見自己的心髒正在規律有力地跳動。

我怎麼也睡不着,腦中一直回放剛才我們的談話。我覺得事情并不應該就這樣結尾。

于是我悄悄爬起來,溜回書房,打開電腦,把一切飛快地記錄下來。

當我寫到這兒時,我大概明白了那股堵在我心裡的氣是什麼了。

“關山,我願意做你的聆聽者。

我願意知道你的過去,願意理解你的内心。

我愛你,愛任何時候的你,所以,請你不要有顧慮,我願意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過往。”

這是現實中的我絕不可能說出來,被我定義為“矯情”的話,卻是我真正想說的,關山真正想聽的。隻有在日記裡,我才能如此毫無保留地将其記錄。

這時候我才明白,方才的我錯過了一個多寶貴的機會!

我的确太遲鈍了,以至于完全沒發覺當時的關山其實是不想輕易結束我們的談話的!她本想對我訴說更多,關于那些她從前不願意面對,而今天忽然想要面對的事情,關于她的過去,還有她的内心。

從前在遊戲副本裡,關山常說,傾訴是解脫的一部分。我不禁在想,如果當時我多想一步,直接問出來,那麼關山的解脫會不會也要早一點?

我後悔到捶胸頓足,險些一巴掌把桌上的鍵盤拍飛。(好像太誇張了點,這把鍵盤是金屬制的,一般人沒這個力氣)

和關山在一起這麼久,我也沒學會她身上半點的沉靜。這大概和我弟有關系,我們是一對相當互補的雙胞胎,他天生沉穩可靠,我則自由随性。我以前對此沒啥意見,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現在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看天書的那個人就該是我了。

但現在——

不行,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了。後悔是沒用的,如果我隻會後悔,那就說明我記錄下的這幾千字都是白費。

我學着關山的樣子深呼吸幾次,如鼓的心跳逐漸平複下來。

不用這麼着急,我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晚,關山還有時間訴說,我還有時間聆聽。

如果說關山的過去是座沉重的大山,那麼我願意做個愚公。

關山說過,我們都是由過去的經曆塑造而成的。但人不會被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壓死,我的關山正是走出了那座大山,才成為了如今的她。

那一定是一條艱難的道路,而我,想要做她的同行人。

(ps:第二天醒來回看我寫的這一段,原來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也寫得出這樣深沉的話啊!深夜真是個神奇的時間段!)

(pps:嘗了一下昨天帶回來的蛋撻,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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