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垂頭一看,是一個用油布包裹着的東西,似乎還能聞到陣陣辣香,越澤咽了咽口水,問道:“這是什麼?”
“去鎮上的時候,看到有賣這種炸小魚的攤販,就買了些回來,想着你愛吃辣的,讓那攤主多撒了些辣子上去。”
越淮笑着幫他把背簍背好,低聲說道:“去吧,早些回來。”
越澤這時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也沒想起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就這麼被晃悠到了醫館。
下午沒多少人來看病,越澤趴在桌子上撐着下巴思考,越淮去了趟鎮上,是怎麼解決二丫的事情呢?他又找誰解決的呢?
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霍骁。
難道越淮已經恢複記憶了?越澤瞬間有些緊張,若是真的恢複記憶了,那越淮為何還要回來?難道他這小破地方還真讓對方留戀不成?
但轉念又否認了這個想法,越淮剛剛同他說的那番話...越澤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出對方話語中的意思,隻是他對外還是稱作漢子身份,越淮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哥兒,還是說,即使自己是漢子,越淮也要和自己......
可越澤有些害怕,他和越淮的過去都不甚清楚,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在一起,日後肯定會生出事端,但是...越澤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裡酸酸漲漲的。
爹、娘,這就是喜歡别人的感覺嗎?好難受啊......
日薄西山,越澤回到家中後,還有些不敢面對越淮,但對方的态度已經恢複自如,依舊是簡單炒了幾個菜,不過單獨炒了一下下午給越澤帶去的炸小魚。
香香辣辣的,還沒有小拇指大的銀色小魚被翻炒成焦黃色,上面裹着不知什麼調味,因為炸小魚要用的油多,所以這攤主估計也沒舍得放,炸出來的味道略微有些疲軟,但吃在嘴裡還是十分美味的,尤其是配上紅豔豔的辣子,越澤幾乎是一筷子夾好幾個塞進嘴裡。
對面的越淮見他吃的開心,也垂眼笑笑,扒着自己碗裡的飯。
“诶,你想了什麼法子啊?”
越澤吃飽後癱坐在椅子上,擡了擡腳頂了一下對面的越淮,下巴擡起問道。
越淮被他的腳尖頂的渾身一震,掩蓋掉眸中的暗色,啞聲說道:“不是很光彩的手段,你要聽嗎?”
越澤蹙眉道:“你聲音怎麼啞了?不舒服嗎?”
說罷他越過桌上的飯菜,伸出白嫩纖細的手摸了摸越淮的額頭:“沒發熱啊?”
越淮被他摸得呼出一口濁氣,将那隻他一個手掌便能圈完,甚至還餘下一節的手腕拉下來。
“沒事,辣子嗆到了。”
“哦,那你說吧,什麼不光彩的手段?”
越淮夾了筷子青菜說道:“我去找了霍骁。”
“嗯?”
越澤心中的想法被證實,所以不算意外:“你記起來了?”
“沒有,隻是隐約記得霍骁應當是聽命于我,然後我讓他去摸了一下那個王保田平日的所作所為,還真摸出來了些許。”
越澤被這話挑起了興趣,王保田一個窮漢子,還能去幹什麼?王二做的那般惡事是因為他家中做生意,爹娘有錢,才能支撐他做那些人神共憤的壞事,那王保田呢?
他能想到王保田做的最壞的事情,就是去偷偷拔掉别人家剛種下去的秧子,但依對方的惰性,怕是根本就不會下這個地。
“他好賭。”
越澤的眉頭挑起,好賭?他哪來的錢賭?
其實他知道鎮上有幾家賭場,隻是官府明令禁止,故而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但這些賭場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王保田一個莊稼漢子,怎麼進去的賭場?
“王保田他爹娘去世之後留下了一筆錢,是當初娶二丫她娘時候的聘禮,被他們夫妻二人給摳回來了,後來王保田知道了這筆錢,就有些心猿意馬,正巧他的某位狐朋狗友常去賭場,喝了二兩馬尿就把這筆錢全交代給那狐朋狗友了,就這樣......”
越淮放下筷子一攤手,越澤便明白了:“可這是個無底洞...難怪王保田那麼急着把二丫嫁人,當時來鬧事的時候就一直嚷嚷我把二丫治壞了嫁不了人。”
他的臉色陰沉,想必是王保田沒了錢财,便把主意打到了二丫頭上,隻要能把這個水嫩嫩的丫頭嫁出去,他就又能拿到一筆聘禮去賭,可二丫現在的年歲能不能嫁人,自己願不願意嫁人,就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真是禽獸!”
越淮歎了一口氣:“說不光彩,就是威脅了一下那狐朋狗友,讓他哄着騙着王保田繼續賭繼續借,估摸着...這兩日吧,就有人上門來要債了。”
“那我要和錢奶奶說一聲,千萬看好二丫,不能被她爹拿去賣了。”
越澤站起身來,看架勢是準備現在就去錢奶奶家中。
“我還當你會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