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淮伸手将他拉住,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
“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越澤回身坐下,對于二丫的事稍稍有些冷靜。
“罵你幹什麼?”
越淮給他倒了一壺白開水,熱氣騰騰的,拿來暖手正好。
“擔心你會罵我這些不光彩的手段。”
越淮直視越澤的雙目,他承認自己有時候的處理辦法會有些歹毒,比如之前的下毒,亦或者現在的引誘。
“才不會,那王保田沾了賭,便是戒不掉的,往往隻會害得家破人亡,再者,就算你們不去引誘,他遲早也會走上這條路,無非是時間長短。”
越澤喝了一口茶,接着問道:“你是找的霍骁幫你的嗎?他有沒有說什麼?關于你的記憶。”
越淮點點頭:“在看到霍骁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有些眼熟,而後他的一些舉動似乎是在打聽我的身份,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幹脆主動找到他,問了個清楚。”
“哦?你們如何說的?”
越淮雙眼眯起,回憶起在酒樓的交談。
那日霍骁将他們送回來後,那侍從低聲說了一句話:“明日午時,大人會來村口接您。”
越淮看了他一眼,緊跟上已經往前走的越澤。
第二日,等到越澤睡着,越淮獨自離開,那輛低調的黑色馬車中,坐着一位熟悉的人。
霍骁見越淮進來,有些激動的想上前去迎,卻被對方擺擺手拒絕。
“殿下...殿下您沒死,真的是太好了,屬下找了你許久......”
霍骁的雙目通紅,他這些時候背負的壓力極大,又來自皇宮的,又來自政敵的,可他卻不敢直接放言稱殿下已死,隻能一邊拖着那邊虎視眈眈的人,一邊馬不停蹄的自己趕來尋找。
越淮蹙着眉,将腰間的玉佩解下丢給霍骁問道:“這是我的東西嗎?”
霍骁接過後定睛一看,連連應道:“是!是的!殿下!”
“等會,你确定我是你要找的殿下嗎?”
越淮揉了揉眉心,霍骁卻猛然愣住,他的腦中飛速運轉,同時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不會錯的,他跟在殿下身邊多年,不可能連殿下都認不出來。
“當然确定!您是......”
霍骁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一把截斷:“我不想聽。”
霍骁:?
“殿下?”
越淮收回手,拿出不知打哪來的一個手帕擦了擦剛剛捂住霍骁嘴的手心。
看到越淮的動作,霍骁有些傷心:“為什麼?殿下失蹤這段時間,屬下被各方追問試探,若是殿下能回去繼續坐鎮......”
“我失憶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把霍骁震的僵在原地,往日的異樣一一浮現在腦中,他這才明白,殿下不是自有計劃不同他講,而是根本不認得他。
這麼一想,霍骁更傷心了。
“怎麼會這樣?是之前那夥人追殺殿下導緻殿下失憶的嗎?”
“我記不太清,但隐隐約約間應當是有一夥人将我追至山崖,我墜崖後沿着小路走了許久,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越淮打量了一下霍骁,對方比他矮一點,但身材健壯,并不像是普通的商人。
心中有了較量,這霍骁眼神純澈,應當是曾經追随他的部下,這便好辦多了。
越淮眼中閃過一絲暗光,随後接着說道:“如果我真的是被人追殺導緻墜崖失憶,那我現在這種狀态就算跟你回去了也是個活靶子。”
霍骁腦子不笨,稍微一轉便想明白了:“那殿下先好好治病,屬下去查一查那夥追殺之人的身份。”
“嗯,派些人保護好越澤住的地方,你這般大張旗鼓的來,保不齊有人發覺産生懷疑。”
霍骁蹙眉,這他倒确實沒想那麼多,畢竟他是隐藏身份來這裡的,但殿下說的也在理,若真是有心之人,恐怕他霍骁的一舉一動盡在對方的監視下。
“是,屬下疏忽了。”
霍骁主動領罪,随後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那越大夫,是殿下一直在尋的人嗎?”
“不知道,有件事要你去辦......”
越淮将王保田一事告知對方,霍骁拍着胸脯答應道:“沒問題,小事一樁,那屬下現在送殿下回去?”
越淮點點頭,閉着眼靠着休息,剛剛和霍骁的交談中,他隐約想起來了一些别的事情,現在腦袋巨疼無比,但卻不能在霍骁面前露出異樣。
他想起來了自己為何會來都陽,是為了尋找一位舊人,一位隻有在幼時見過的人,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個漢子,姓...越。
但至于自己的身份和過往,還想不起太多來,隻是隐約間能知曉,自己的身份尊貴,從小在那紅牆金瓦的地方長大......
越淮睜開眼,看着空蕩蕩的馬車,知道了霍骁喊的“殿下”是何意思。
......
“唔,看來你還是得多用熟悉的事物和人來刺激一下,才能有助你早日恢複記憶。”
越澤沉吟一會說道,卻聽到了越淮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