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些猜測想法越淮并沒有告訴對方,根據越澤之前面對他時的反應來看,他對那地方似乎沒什麼好感,若是得知自己是那等身份,怕是馬不停蹄的把自己交給霍骁永遠别回來才好。
“你笑什麼?”
越澤莫名其妙的看着對方,腦子燒壞了嗎?
“我以為你會更在意霍骁和我的身份。”
越澤不置可否:“那些東西固然重要,但現在你的身體恢複才排在第一位。”
他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麼,隻感覺這句話落地,越淮身邊的氛圍驟然改變,變得格外的舒逸輕松。
“我去後院把圍欄重新打一下。”
越淮起身,沒有和越澤再繼續這個話題。
越澤看着對方出門繞到後院的身影,歪着頭若有所思。
後院的泥土已經半幹,正适合翻地,越淮研究了一下那些圍欄,将尚存完整的和已經殘破的分離開來,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
等他算好了數量,回到院内和正在看醫書的越澤說道:“明天你還去醫館嗎?”
越澤放下手中的書,看向門口的高大男人。
“去的,怎麼了?”
“沒什麼,你去吧,我白天去後山砍些竹子回來,把栅欄架起來。”
越澤點點頭說道:“好,辛苦你了,明天我去問問這個時節可以種些什麼,總不能一直空着。”
兩人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務,相視一笑,越淮去燒水準備洗漱,越澤則繼續翻看着厚重的醫書,在上留下批注。
一夜無夢,越澤被公雞高昂的鳴叫喊醒,毫不意外,身邊依舊是空蕩蕩的,他已經習慣了。
揉了揉眼睛,換好衣物後越淮推門進來:“水燒好了,起來洗漱吧。”
日複一日的日常生活,讓越澤有些沉溺,都已經快想不起來曾經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了。
溫熱的毛巾打濕敷在臉上,越澤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那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越澤回身沖着越淮揮揮手:“你砍竹子的時候也要注意安全。”
見那道纖細背影漸行漸遠,越淮捂着自己的心口,回想着越澤的叮囑擔憂,隻覺得又漲又酸,但格外的滿足。
若是能這輩子都這般,那該多好啊。
越澤到了醫館,今日的病人更好,當然他也巴不得都别生病,這樣最好。
又清了一下藥櫃,整理出已經見底的藥材,還有一些常用的藥材,将其整理在一張紙上,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得去趟鎮上。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醫館的門窗灑了進來,将伏案而作的越澤身上鍍上一層薄薄金光。
“越大夫。”
越澤擡頭看去,是希哥兒,他懷中正抱着一個小小的孩童,身邊的李大山正小心翼翼的攙扶着他,手腕處還挂着一個紅布包。
“希哥兒怎麼來了?”
越澤連忙起身上前迎接,懷中的小孩正醒着,睜着一雙大大的黑豆眼睛看着越澤,然後咧開一顆牙都沒有的嘴笑了起來。
“哎呀,面條喜歡越大夫呢。”
希哥兒逗弄着懷中的嬰童,一旁的李大山将紅布包遞了過來:“越大夫,孩子馬上就滿月了,咱們來請你前去呢。”
越澤接過紅布包,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在東饒村有個習俗,小孩滿月了需要辦滿月酒,寓為孩子已經成為人間人,不能被陰魂鬼差收走,也算是祈禱平安的意思。
而主家會用紅布包包上一些對方需要的東西,去請村中較為德高望重的長輩前去參禮,讓孩子也沾沾他們的福氣。
以往他們都是給村長包的,但越澤這些年在東饒村治病救人,造福了許多百姓,大家對他也多有推崇,所以後來家中有喜,也會單獨給越澤包一個,請他上客,來給孩子們傳遞喜福。
“什麼時候?我一定去。”
“一周後,到時越大夫直接來便可,不要上禮。”
李大山呵呵傻笑,長臂一伸摟住自己的哥兒和孩子,肉眼可見的幸福感,都快要溢出來了。
越澤也被他感染,笑着應了聲,又看了一下孩子,很健康,這才看着二人相攜離去。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過去這般久了,感覺越淮才來他身邊一樣。
兩人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居然讓越澤習慣了身邊有個人的感覺,期待着每日回家的飯菜,逐漸平整的後院,和院中多出的那一抹高大身影。
越澤坐在桌案後邊,有些出神,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難想象他這裡面也能誕下一個孩子,隻是他身體弱,比尋常哥兒還要更難受孕,再者...他也沒有鐘情的漢子,更别說為對方出生入死生個孩子了。
輕歎了一口氣,越澤繼續翻看着醫書,一早上都沒有其他病人前來,看了眼外頭的時間,已是晌午,便收拾了背簍落上鎖準備回家。
“赫赫!啊啊!”
焦急的嗚咽聲從背後傳來,越澤回頭去看,是李良,他邊跑邊從喉嚨裡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越澤一看到他的神情便面色一緊,難道是喻哥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