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甯看到這條信息,隻溫柔一笑,無奈地給阮明回複了一個“讓他看吧”就完事了。
今天,他的心情極好,成澄星的魔力就是有這麼大,隻要在他學校裡,在他樓下玩兒,他就有被成澄星依靠和需要的幸福感覺。
他甚至說服自己,成澄星對女孩好奇這件事,其實本質上沒那麼嚴重,隻是因為成澄星壓根沒接觸過多少女孩,他初中休學後複課,就去了男校瀾亭高中,接着是被自己捕獲,全方位監管直至上大學,根本沒有了解女孩的時間,他這種行為,就跟大多數人喜歡花花草草等美麗事物,是一樣的。
晚上六點多,文予甯從實驗室裡走出來,快步下了樓,成澄星和趙曉卉、阮明都在門口等着。
“辛苦辛苦,陪一天了,”他客氣地對那倆人說,湊近了成澄星的臉,低頭聞了聞他的嘴巴,“烤腸味兒,吃了幾根啊?”
“要你管。”成澄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1根,”趙曉卉說,“一眼沒看住,成哥買了三根還分了我們倆,所以我們也吃了。”
“好吃嗎?”文予甯蹙了蹙眉,“耗子肉做的。”
“你吃過耗子?就污蔑人家烤腸,”成澄星說,“我覺得比我們學校賣的還好吃。”
“全國烤腸都一樣,都是耗子肉做的,”文予甯問道,“今晚咱們去清芬園怎麼樣?那裡有南瓜粥。”
“我就不去了,回家給我媽做飯,不耽誤你們小情侶了。”趙曉卉連忙道。
“我也不去了,回教室寫點兒東西,”阮明朝他們揮揮手,“回頭再約。”
“好嘞。”文予甯點頭,阮明和趙曉卉一起走了。
“曉卉的媽媽從老家來了嗎?”
“對,就在後面星空公寓,租了一個小戶型,40多平,”文予甯說,“曉卉不住校,她媽在家做一點兒手工活兒,陪她念書。”
“真好,”成澄星由衷地說,“你最開始設想,是不是也把你爸帶來?”
“是啊,不過我爸沒有她媽一個人方便,我爸一天也離不開護工,在老家,馬叔和胖嬸對他很好,照顧他很多年了,他不想重新适應别人。”
“那要不要接過來先住一段時間,适應一下,我抽空去照顧?”成澄星問道,“我們學校很近的,你忙不過來的時候我能搭把手,咱倆倒班。”
文予甯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感動溫和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虛張手臂,輕輕攬着成澄星的腰。
“我爸都怕麻煩我,何況是麻煩你,他最怕的事,就是給别人添麻煩。”
“你是他的兒子,要你照顧是理所應當的,我……也是理所應當的,這不用介意。”
“等以後的吧,”文予甯說,“等到以後咱們經濟條件好了,可以把馬叔和胖嬸都請到這裡來,專門照顧我爸,咱們倆給他們包住宿,開工資,怎麼樣?”
“好。”
倆人在清芬園裡簡單吃了個飯,去到了提前預定好的酒店。
“一天500多房費,哎,你可真奢侈,”成澄星一路上都在感歎,“之前那桔子酒店不就挺好嗎?你一個月吃飯錢都用不着這麼多吧?!”
“大概四百左右,省下來的錢剛好跟你花,上回那地方不行,你住不習慣,”文予甯說,“放心,沒有超出預算,等我比賽拿了獎,可有大筆獎金。”
“這還沒去比呢就想好獎金怎麼花了?”成澄星斜眼看着他。
文予甯手臂一收攏,将他擁進懷裡:“那還不是探囊取物,手到擒來?!”
“淨說大話!”
倆人笑着走進了希爾頓高層預訂房間,斜對面一對情侶也正好過來,在刷房卡,看到他們倆男的,表情有些詫異。
成澄星馬上轉過了臉,不看他們。
“表弟,”文予甯狀若無事地問,“我三姨什麼時候過來啊?”
成澄星看着他:“大概九點多。”
一進屋裡,文予甯關上了門,從背後張開手臂準備一個熊抱,成澄星看到巨大的影子逐漸逼近,迅速轉身,一掌用力按住了他的胸膛:“表哥你幹嘛呢,要吃人啊?”
“吃一顆小星星!”
文予甯笑着一口咬住他耳朵邊上的頭發。
這是因為成澄星躲了,不然這一口下去肯定咬着耳朵了。
“還咬!還咬!來前兒你怎麼說的!”成澄星邦邦拍打他的頭,一陣悶聲響起,“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不準咬人!”
文予甯像一頭牦牛似的把他撞飛到床邊,雙腿懸空。
成澄星捂着肚子咬着牙,轉了過來,看到文予甯正在慢條斯理地脫衣服,眼睛盯着他,像要噴火。
成澄星索性也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用力摔在了地上。
他心裡有氣,這種氣不但來自于今天一整天若隐若現的氣悶,還來自于在武力上他從來不是文予甯的對手,被推來搡去不說,有的時候還被夾在手臂下抱走,或是拽着腳踝從床頭拖到床尾……太沒有尊嚴了。
“你給我等會兒。”
成澄星把黑色短袖t恤從褲子裡拽了出來,方便活動,手臂握拳向前伸了伸,擺出防禦姿勢。
如果文予甯就是一個在工作中要向他襲擊的歹徒,他作為一個警察總不至于每回都原地躺倒吧?!
“呦呵,要跟我練練啊?”文予甯饒有興味地上下看着他,喉結輕輕滾動,右手下意識扯松衣領,左手刷拉一下脫掉上衣,“輸了要加倍懲罰哦。”
狹小的卧室裡,氣氛變得壓抑,容納他們活動的地方從門廳到卧室有十來米,文予甯像以前一樣習慣性蹂身而上,捏住他手腕,每次成澄星被捏住時都“痛、痛……”地叫着然後往地上坐,接着被整個兒橫腰抱起。
這倆月警校操練讓成澄星不那麼被動了,他看到文予甯伸過來的大爪子就靈活地一側身,左手往下一硌,敲在文予甯的手背上,豈料文予甯被一拳擊中并不躲閃也不吃痛,繼續往前伸手去握,成澄星退後兩步,右手握拳,猛地朝着文予甯的左臉揮去。
文予甯側身一躲,反應更快,順勢抓住了他的拳頭,用力一扭,這下還是鉗住了成澄星的手腕,成澄星忍住痛意,擡起腿用膝蓋往上一頂,想要給文予甯腿間一記重擊。
文予甯立刻松開了他的手腕。
“這可不對哦,職業拳手不打下三路。”
“我不是拳擊手,我是警察。”
成澄星繞着他走,蛇形走位,一路防備,肩膀猛地撞到旁邊衣櫃,發出一聲悶響。
文予甯無奈笑道:“看看,還沒傷到我,先傷衣櫃。”
他一邊說話一邊繼續上前抓成澄星,成澄星看他像一堵牆似的往這邊走,想起他跟林羽貘較量時長官教他的那一招,于是反退為進,忽然往文予甯懷裡撞,一歪頭拱進他的腰側,打算利用身高差造成的盲區,進行反擊。
文予甯沒想到成澄星會投懷送抱,笑着低頭伸手去攬他的腰,想單手叉起他一條腿,把他的身體扛到肩上。
然而成澄星卻借此機會,右手迅速探出,準确地抓住了文予甯沒用力的右手腕,一個扭身,借力打力,一腳踹向文予甯的膝窩,将他的胳膊反扭到了背後。
“咔嚓!”成澄星大喊一聲,嘴動配音,“我現在要是拿着手铐你就被我铐上了!”
文予甯哈哈笑着,手臂雖然吃痛但眉頭舒展,并未立即求饒,而是不管不顧地往前繼續走,拖着成澄星。
“不準動!不準動!”成澄星擡起手肘就要往他後背來個電炮,基本上這一招使出來,對方就要内髒震動,單膝跪地。
可好歹是男朋友吧?
玩歸玩,鬧歸鬧,傷了他就不好,成澄星調整姿勢,仍舊用力往下給他後背一肘子,但使力不到半成,文予甯哎呦一聲故意怪叫,試圖掙脫,忽然老鷹捉小雞似的雙手往上舉,套住了成澄星的脖子。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僵持,成澄星被勒着頭,胸膛貼在他的後背,呼吸交錯,他要是不肯松開反扭手臂的手,頭就在他後背上逐漸喘不上來氣,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給我松開!”成澄星咬着牙道。
“就不。”文予甯悶笑一聲,忽然半蹲下來往後挪,一個用力起身,将成澄星背了起來。
被忽然舉起半身高又沒有能抓的地方,成澄星隻得連忙松開手,文予甯雙手向後拖着他的屁股,将他送上了床。
“不錯嘛,差點兒就被你拿下了。”文予甯順勢躺在邊上,看着成澄星面色漲紅,已經是氣喘籲籲。
“你的勁兒真大,”成澄星調整了一下呼吸,“我看你身材跟大林也差不多,但這麼扭打半天,要是他也沒力氣了,你連喘都不喘。”
“他能跟我比?!”文予甯高聲叫了起來,不屑一顧,“那不可能,他是虛胖。下回我可以跟他一對一鬥牛,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對手。”
成澄星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我渴了。”
文予甯跳下了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紅茶,夾在手肘裡緩了緩溫度,扭開瓶蓋,遞給了他。
成澄星撐着手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喝了一大口:“這個力氣大小主要還是得看綜合因素,三分吃、四分練,還得有三分靠基因,有的人天生力氣就大,有的人怎麼練都不行。不過像你這樣,又能打又能扛的……”
他往下瞄着,拿着冰紅茶的手頓住了。就剛剛前胸貼後背,互相摩擦較量了一會兒,文予甯竟幾乎沒眼看了。
“這種切磋你也能起反應,你是變态嗎?!”
文予甯奪回他手中剩的半瓶水,咕噜咕噜喝光,抹了一下嘴巴。
“天天罵我是變态,我變給你看看。”
他将瓶子一扔,将成澄星從床那邊拖拽過來。
淩晨兩點多,成澄星的頭發還沒幹,文予甯将他的頭放到左膝上,一邊用電吹風吹着他的頭發,一邊壓住對方髋骨,往下使勁,床墊彈簧劇烈震顫三次,成澄星啊的一聲:“我操!你要把我腿撕開啊?!”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不酸痛了?”文予甯把吹風機關了,放到床頭櫃上。
“诶?好像真是,”成澄星将左腿擡起壓到右側腰處,擡右腿的時候,因為疼而沒擡起來,文予甯扶住他的右腿,将他疊了過去,同時聽到腰脊關節“咔”的一聲響。
“操。”成澄星閉上了眼睛,終于舒坦了。
“你這每天運動,體質比以前高中的時候強多了,起碼明天不會下不來床,但是運動以後要做好按摩,把錯位的關節骨頭都給正回來,那就不酸了。”
“我掰我自己啊?”成澄星垂眼看他。
“是啊,你不會掰,我會啊,我可以給你正骨。”文予甯把自己的枕頭鋪平,放在邊上,卻擠到了他的枕頭上,跟他并排躺着,沉迷地望着他的側臉。
“算了,我跟别人再怎麼練也不會關節錯位。”成澄星瞥着他,牙縫裡說出幾個字,“變态。我是被你擺弄得明明白白了。”
文予甯笑着将手臂橫過他的肩膀,拽着枕頭另一邊,雖然沒碰到他,但在他身上好像搭了一個手臂拱橋,時不時撫摸着成澄星另一邊耳垂。
“你困了嗎?要不要先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