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預料,這一環注定逃不開。
怪他年輕莽撞,隻知一味蠻幹,自己是爽利了,卻給卿卿在情事上留下陰影。
李承乾輕歎一聲,甕聲甕氣道:“好吧,朕知道了,以後都不會再強迫卿卿,卿卿不願意,那就不侍寝,等卿卿什麼時候重新接納朕再說,朕等得起。”
沒想到聖上真肯退讓?
雖然應允的不情不願,人也跟着蔫了,但到底是答應了,這有些出乎杜若卿的意料。
生怕自己會後悔,李承乾趕忙跳過這個話題:“卿卿,約法三章,還有最後一章呢?”
聞言,杜若卿眸光閃爍。
“聖上,沒有第三章,最後,罪臣隻想求您開個恩。”說着,杜若卿掙紮着從李承乾懷中退開,想要翻身下榻,
李承乾眼疾手快,趕在人屈膝前,用虎口抓住杜若卿的手臂,略一用力又把人拉到床上,重新攏進懷裡。
“卿卿但說無妨,不必如此。”
雙手緊抓袖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杜若卿斂下眉眼,聲音顫抖道:“聖上,左相犯上作亂,罪無可贖,按律當滿門抄斬,聖上将杜家女眷沒為官奴,已是法外施仁。”
話及此,李承乾立馬猜透杜若卿的意圖,擡手将懷中人散落額前的一縷青絲挽到耳後,聲音幽幽的問道:“卿卿可是想念母親了?”
杜若卿咬緊下唇,艱難的點了點頭。
他早就想跟母親見一面,可聖上雖夜夜擺駕冷宮,卻鮮少給他好臉色,杜若卿便一直沒敢提。
涉及杜家,當屬前朝之事,他身為冷宮廢後,是沒有資格過問的。
杜若卿自知逾矩,卻又架不住對母親的擔憂。
他試探着伸出手抓住李承乾的衣袍下擺,乞求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哽咽:“聖上,罪臣的母親身體不好,罪臣實在放心不下,求聖上憐憫,讓罪臣見母親一面。”
李承乾心疼的蹙眉,用指腹拭掉杜若卿眼角的濕潤:“卿卿的要求在情理之中,這件事是朕疏忽了,朕明日就安排,卿卿放心,母親身體無恙,朕有讓太醫好生調養着。”
杜若卿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綻放出難以掩飾的欣喜與感激:“罪臣謝聖上隆恩。”
“卿卿與朕何必如此生分?”食指劃過杜若卿的側臉,最後停留在那兩瓣淡紅色的嘴唇上,動作暧昧的揉弄兩下。
李承乾的眸光暗了下來,聲音跟着喑啞幾分:“卿卿,真要謝?不如給朕一點獎勵,卿卿不願侍寝,朕自然不會強迫,但親親總可以吧?”說着,李承乾猛地俯下身,拉進與杜若卿之間的距離。
年輕的帝王眉眼微彎,用高挺的鼻梁輕蹭杜若卿的鼻尖,态度親昵的不像話,一開口語氣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卿卿,朕正值加冠之年,血氣方剛,你就真舍不得連點肉湯都不給朕喝一口?好卿卿,體諒體諒朕吧?就親一口,成不成?”
杜若卿被他哄的暈頭轉向,耳根連同脖頸一片绯色,手腳也局促的蜷縮着,這樣的聖上,他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以往聖上親他,都是語氣強硬的發号施令,薄唇一啟,吐出來的隻有冰冷冷的兩個字:“過來!”
杜若卿心下畏懼,整個人如同被操縱的提線木偶般,麻木的将雙手搭在李承乾的胸膛上,然後微微擡高脖頸獻出自己的唇。
他都這樣溫順了,可聖上依舊不滿意,冷哼一聲銜住他的唇,翻來覆去的啃咬,杜若卿吃疼卻不敢吭聲,默默承受着,以至于第二天唇瓣紅腫,連用膳都困難。
這還是聖上第一次在例行情事前詢問他的意見,如此微不足道的一點尊重,卻讓杜若卿紅了眼眶。
身為叛臣之子,杜若卿有自知之明,他不敢奢望與李承乾并肩而立,隻想求得丁點尊重,而不是像個物件一樣被随意亵玩。
見自己把人弄哭了,李承乾慌了神,上揚的眉尾耷拉下來,面上的神色也有些挫敗。
“卿卿,就這麼讨厭朕嗎?朕不親了好不好?”說着,李承乾作勢要退開,結果下一秒,卻被隻白皙的手抓住了臂彎。
李承乾低頭掃一眼,欣喜的擡眸望去:“卿卿……?”
杜若卿慌亂的錯開視線,尴尬的想要縮回手,可李承乾哪會給他逃避的機會?反手抓住杜若卿的手腕,順勢一個用力就把人拽進懷裡。
肩膀撞在聖上滾燙的胸膛上,杜若卿緊張的屏住呼吸,眼見李承乾一點點逼近,杜若卿順從的閉上眼,睫毛因恐懼而不斷的顫抖着。
本以為接下來又是通暴虐的啃噬,唇瓣肯定會腫,甚至要出血……
然而下一秒,他的唇被輕柔的含住。
聖上不再像往日那般急躁,落下的吻仿若羽毛輕拂過肌膚,似是生怕弄疼了他。
杜若卿錯愕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聖上深情的目光。
李承乾眉眼含笑,敏銳察覺到懷中人的緊繃,他微微退開一點,繼續用自己的鼻尖磨蹭杜若卿的鼻尖,然後騰出一隻手,輕撫杜若卿的後背,不懷好意的循循善誘道:“卿卿,别憋氣,不必害怕,對,呼吸放平,嘴巴張開一些,乖,舌尖呢?不要藏着,探出來讓朕含一含,放心,朕絕不會弄疼你。”
許是李承乾低沉的嗓音太蠱惑人心,又或是聖上積威甚重讓人不敢不順從,杜若卿真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