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兒寶貝,媽媽不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啊,不能媽媽一走就偷懶,也不要難過于媽媽的離開,媽媽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隻是媽媽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過于複雜,身邊豺狼衆多,等媽媽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一定會去找你的。
你要好好聽爸爸的話,也不要怪爸爸,媽媽爸爸離婚的事情是雙方早就約定好了的,不管爸爸媽媽怎麼樣,你都是我們倆的寶貝,永遠的掌上明珠。
在家記得乖乖聽話,媽媽三天後就會回來,到時候給你帶最喜歡的娃娃。
這封信很短很少,就像甯棠最後寫的一句話,她三天以後就會回來,可坐上飛機的甯棠也沒有想到自己永遠也回不來了。
秦熙沒有哭,隻是愣愣地出了好久好久的神,同時也對甯棠與秦昶之間的關系産生了懷疑。
她父母究竟是怎麼離的婚,是像許萍所說因為第三者的插足還是像信紙上甯棠自己所說的是協議離婚,她她搞不清楚,當年的事情仿佛沒有一個人對她說了真話,她都不知道相信誰。
秦熙轉頭看向甯老爺子,他正在專心緻志地吃蘋果,他的咬口不好,咬那個蘋果得咬大半天。
她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緒,許萍說甯棠離婚是因為第三者的插足也就是梁秋,當年甚至找到了甯棠面前,卻因為大意留下了那個耳環,後來甯棠回甯家拿着那個耳環哭訴,打定主意要李離婚。
秦甯兩家合作衆多,離婚牽扯較大,可甯老爺子心疼女兒還是同意了,不過在甯棠飛機出事以後就将喪女之痛發洩在了秦昶的身上,連帶着秦熙也看不順眼,就讓許萍偷摸着欺負她。
最後一個結論秦熙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外公就算再怎麼傷心與難過也不可能使出讓保姆偷摸欺負她的下三濫手法。
甯老爺子以前是嚴肅不苟言笑的,身上無時無刻都有一種嗜血的氣場,仿佛是剛剛經過搏鬥後一身血氣的老虎,渾身上下帶着兇意,就因如此,秦熙從小很害怕他,他一抱自己就要哭,久而久之,甯老爺子也就沒有抱過她了。
她一直以為甯老爺子非常不喜歡她,所以去甯家的時間也很少,直到她十五歲那一年,她去甯家給老爺子慶生,老爺子卻拉着她去了書房,将一沓沓遺産分割協議書給她看,秦熙這才發現假如甯老爺子去世,他名下百分之九十的遺産皆是由她繼承,他餘下來的百分十由他的那些十多個私生子繼承。
那一天秦熙被震驚到不知道如何反應,同時也是懼怕的,可甯老爺子隻是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慈祥。
“小熙,我的東西全部都是留給你媽媽的,既然你媽媽離開那麼就應該由你繼承,你是個好孩子,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出去,包括你爸爸。”
那一天實在是太過于玄幻了,秦熙也聽從他的話緘口不言,口來祖孫倆再也沒有談論過這件事情,他又變成了以往冰冷不盡人情,後來的秦熙甚至懷疑那一天是自己的錯覺。
秦熙這才意識到許萍說的話可能是半真半假,那麼真的又是哪些?假的又是哪些?
秦熙閉上眼睛,腦海中卻開始複盤自己曾經聽到的所有有關甯棠死亡的消息,最終的畫面卻定格在了剛才做的夢中。
甯棠坐在秋千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小路的盡頭……是王承。
秦熙睜開眼睛,額角已經冒出了層層細汗,心仿佛是在過了一遍涼水,連帶着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王承?
為什麼正正好是他從小路那邊走過來,為什麼是今天他來小島上看外公,又為什麼久不托夢給她的甯棠會在今天給她提示。
是巧合還是靈異,抑或是這是甯棠給的暗示。
秦熙不知道,可若是想要知道隻能将事情原原本本全部調查清楚,她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
王承從墓區走出來以後并沒有回别墅,本來他就不是來看老爺子的,對于老爺子也沒有那麼多的‘父子之情’。
他坐上了賓利車,卻沒有着急離開,而是揶揄地看着邊上地另一位男人。
“怎麼?不上去看看我這個外甥女?你們好歹也相愛這麼多年。”
旁邊座椅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易楓,他身上那股溫潤的氣質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隻餘下冰冷的寒氣從他身體中緩慢冒出。
易楓沒什麼波動垂下眼睛,手中把玩着一塊匕首,那把匕首已經将他的手滑的鮮血淋漓,可是他恍若未覺,依舊淡定的玩着,聞言才沒什麼感情道:“我和她沒有什麼可見的,下次見面隻能是我踩着秦昶耀武揚威出現在她面前。”
王承哈哈笑了出來,狹小的空間回蕩着他的笑聲。
易楓微不可察地周圍,眼底深處上升起了一個厭惡。
王承并未察覺,他就仿佛是說着笑話:“我這個外甥女啊從小叛逆,活得無憂無慮,我姐夫更是把她當作寶一樣,你要是殺了她豈不是更會讓我姐夫肝腸寸烈,傷心難過,這樣報仇不是更爽嗎?”
易楓抿嘴。。
王承看不出他的猶豫,撲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仔細打量着他的臉色,像是想從中看什麼破綻。
易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說得對,秦熙死了,秦昶才會痛到極點。”
王承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遺憾地坐了回去,極力打斷了他:“别别别,我就也說說你可别動這個念頭,她要是死了,甯家的财産我一根毛都拿不到。”
想到了什麼,王承眼神陰沉,像是陷入了某種往事,自然也沒有發現邊上易楓僵硬到極點的身體偷偷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