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年想象自己正在拆許恪誠買的盲盒,質量差、幾乎沒有審美,簡稱一堆破爛。
讨厭的人花錢買了一堆破爛還不能退換貨,爽!
他拆出一堆廢紙、空的塑料瓶、廢棄調色盤和畫筆、全新的一次性筷子、碎瓷片……
許恪誠拆出來的也差不多。
兩個人忙活了好久,終于拆到最靠牆的紙箱,池北年想把箱子拖出來才發現這根本不是箱子,而是櫃子。
一人高的櫃子表面貼了紙箱。
撕開紙箱皮,輕微的電器運作聲傳出來——一台冰箱。
池北年皺眉:“維特斯。”
【叮咚!】
【恭喜相親相愛的兩位玩家找到伊斯助手維特斯的屍體!你們太有默契啦!】
池北年決定出去之後和文案組好好談談,能不能少一點肉麻的話!
打開冰箱,凍僵的維特斯直挺挺地站着,露在外面的皮膚布滿白霜;他雙眼瞪得像銅鈴,死不瞑目。
“頭頂。”許恪誠在他身後開口,氣息灑到他後頸,他不自然地縮縮脖子。
維特斯的頭頂上有一塊不自然的凸起,他湊近一看,是人體碎片。
他嘗試去拿,扳了幾下紋絲不動,凍得很結實。
“要不拿出來化一化?”許恪誠提議。
“化到猴年馬月,”池北年一腳踢向屍體的小腿,在屍體倒下來之前,拉着許恪誠撤到旁邊。
屍體重重地砸到地上,脖子摔斷,人體碎片飛了出去。
“伊斯第二。”許恪誠朝他豎起大拇指。
“維特斯第二。”池北年回他一個大拇指。
【目前進度:5/9】
儲藏室還剩幾個紙箱,他們從中找到剩下四塊,去外面拼圖。
二人坐在地闆上,将九塊人體碎片排列組合。
池北年想起高中畢業那年的夏天,他買了心心念念的拼圖,坐在陽台拼,沒想到突然來一場暴雨,他的拼圖濕了一大半,晾幹後皺皺巴巴的,不好拼了。
許恪誠知道後開價五百塊,承諾幫他修複。
經他講價一百塊成交,一天後他拿到了修複好的拼圖。
其實仔細看還能看到泡水的痕迹,但表面平整,能繼續拼了。
他從許恪誠母親趙女士那裡旁敲側擊得知,許恪誠大半夜不睡覺拿着電熨鬥在房間裡忙活到早上。
他不禁驚歎:許恪誠果然是财迷,為了一百塊這麼拼命。
“摸魚呢?最後一塊你來。”
思緒被拉回現在,池北年定睛一看,許恪誠把八塊人體碎片拼好了,剩一片留給他。
他摸摸鼻子掩飾心虛:“我在回憶遊戲。”
“我勉強信了。”許恪誠才不信。
最後一塊人體碎片歸位,歡快的音樂響起。
【遊戲通關,恭喜玩家“池北年年有餘”和玩家“許恪誠心實意”獲得稱号“天作之合”】
【你們的愛情感天動地!你們的配合無比默契!願以後的日子,你們不懼風雨,攜手前行!】
【是否截取高光時刻視頻?如需要,請輸入郵箱,視頻将在三個工作日内發送】
【系統建議二位保存“親親券”視頻!甜蜜回憶值得珍藏!】
被丢出的記憶又闖進腦海,池北年臉色陰沉,快速選“否”。
他真的很想申請工傷補償。
“啧。”
他白了一眼發出聲音的男人。
男人微笑:“你放心,我也一定選‘否’。你的技術太爛。”
再次睜眼,池北年回到現實,他拆掉身上的遊戲裝置,取出測試官權限卡,走出測試間。
隔壁的門幾乎同時開了,許恪誠打着哈欠朝他揮手問好。
他直接無視,徑直往辦公室去。
二人一前一後回去,池北年周身的低氣壓令項目組的同事有點緊張。
“池組長,遊戲問題很大?”
池北年搖頭:“遊戲沒問題。”
“那你這想刀人的眼神……”
池北年咬牙切齒:“我被狗咬了。”
項目組幾人面面相觑:這個遊戲裡有狗嗎?
沒等他們弄明白,池北年已經走過一排排工位,回了單人辦公室。
“那許……”
許恪誠雙手一攤,十分無奈地說:“我變狗了。”
項目組衆人:他倆不會在遊戲裡公報私仇、真人solo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