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看着藥以康緊張的目光,閻開下意識擡手去摸脖子。
“别碰!”藥以康拍開他的手,“手上全是細菌。”
傷口不深,連縫針都用不上。不過口子很長,又是在脖子這樣顯眼的地方,看上去還是有點滲人的。
閻開低頭看見被血染紅的衣領,才後知後覺他的脖子受了傷。
“應該是剛才那把刀劃的。”閻開把藥以康眼中的關切和擔憂看得一清二楚,他微翹着嘴角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安慰他,“沒事的,這種傷口都不需要創可貼,過一會兒就風幹結痂了。”
藥以康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這麼長一條,你還想貼創可貼?”
“好像是蓋不住哈。”閻開嘿嘿一笑。
藥以康卻是一點笑不出來:“你還有心情笑。”
閻開龇牙笑了笑,又唯恐惹藥以□□氣,還是立馬收斂了笑容。
藥以康的目光依然一寸不移地盯着閻開脖子:“怎麼還在滲血?”他擰眉湊近傷口。
跟着一起湊近閻開的,還有藥以康灼熱的呼吸。
閻開下意識屏住呼吸,僵硬着身體微微後仰,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别動!”藥以康一把按住他肩膀,“讓我看看。”
閻開不自在地轉着眼珠,不知道是該看遠處的樹,還是更遠處的樹,但他的确沒再敢動。
“傷口很幹淨,應該沒有感染。”藥以康松了口氣。
閻開本來沒什麼感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脖子有傷。可現在,他的疼痛神經好像瞬間被喚醒,脖子的傷口仿佛很嚴重。
“好疼啊。”閻開蹙眉舔了舔有點幹的嘴唇,慢慢把視線重新落回到藥以康臉上,“一般舔一舔就能止住血了,可是它在脖子上……”
“真有用?”藥以康半信半疑,結果看到了一張可憐巴巴的臉。
“有吧。”閻開底氣不足。
藥以康臉上是有些糾結,又有些凝重的神色,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閻開尚未觀察明白,側頸就感受到了濕軟的觸感。藥以康的嘴唇像是塗了效果最好的麻藥,隻是片刻,他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藥以康在唇瓣在貼上傷口的瞬間就伸出了舌頭,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整個口腔。不過血好像并沒有完全止住,他又本能地吸吮了一下。
閻開的喉結滾了滾,心髒狂跳,這下子是徹底全麻了,他暗自感歎。
不過沒等閻開多做遐想,藥以康已經離開他,退回到剛才的位置上。
“好像還真有用!”他隐隐興奮。
閻開垂下頭,這才看見藥以康的右手還拉着他的左手臂,可處于全麻階段的他根本感受不到這種輕量級的觸碰。
藥以康見閻開沒反應,松開手:“現在好些了嗎?”
閻開想說話,嗓子卻發緊,他隻好點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
藥以康沒看懂,也跟着點頭再搖頭:“這是什麼意思?”
閻開清清嗓子:“脖子好了,别的不太好。”
是還有其他的傷口?
還不等藥以康緊張地找出閻開的第二個傷口在什麼位置,就看到了他腿間的變化。
藥以康:……
他偏頭望向遙遠的不知道什麼方向:“我什麼也沒看到,不早了,我們回……回去吧。”
“就這樣回去?”閻開震驚的聲音中又帶着點委屈。
藥以康:!
他瞪眼看着閻開,顧不得替他害臊:“這裡是外面!你想幹嘛?!”
閻開無辜地盯着他,沒說話。
藥以康盡量緩和語氣,音量壓低到幾近聽不清:“我要幫你,至少也要先換個地方吧。”
“我的意思是等它下去,我們再回去。”看見藥以康突變的神情,閻開努力憋笑,“原來你想幫我啊。”
藥以康:我不想……
他恨不得穿越回半分鐘前,掐死要亂說話的自己。
滿打滿算他也還不到三十,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把老臉丢盡了。
人生為什麼那麼長,他要不要找一條結實的樹藤在這裡選塊風水寶地上吊啊……
藥以康低垂着頭,不說話也不去看閻開。
閻開盯着他頭頂的發旋,表現得無知無畏:“你怎麼不看我?”
……不看就是不想看,居然還有人專門問出來!
“逗你的,它自己能下去。”閻開也不介意藥以康的沉默,繼續自說自話,“一般還是很快的,你再等等。”
藥以康沒臉在這裡和閻開一起等這種事,他跟腳底闆被火烤着一樣,實在待不下去:“你好了叫我。”
閻開看着藥以康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笑出聲。
大概在藥以康心煩意亂地抽完了一根煙,又霍霍完兩片樹葉後,閻開終于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