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藥以康又帶着大家出去分組拍素材,似乎全然忘記了昨晚說要和閻開去看許願湖的事情。
閻開也沒敢提,他身為老闆助理,又是六個人裡面資曆最淺的,秉持着多學少說的原則,寸步不離地跟着藥以康。
這樣的連體嬰兒行為放在之前不算多奇怪,可是昨晚過後,他和藥以康的關系朝着微妙的方向發展,一切都已不同。
他們去到送閻開果籃的那一戶,簡單表達過感謝後便進入正題。溝通工作差不多還是藥以康負責,閻開照舊在一旁拍攝,兩個人公事公辦到結束,全程都沒有工作以外的交流。
就在閻開以為這将成為他們接下來的相處模式時,藥以康居然率先開口搭讪。
“你昨天說的那個許願湖要往哪邊走?”藥以康臉上看不出喜怒,問得也十分自然,就像這隻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他的主動足以讓閻開破冰。
“就在前面,應該不遠。”他眼睛亮亮的,整個人重煥生機。
藥以康順着閻開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貌似是有一條小路:“那先回去放相機。”
“帶着吧。”閻開把相機包往肩上提了提,“說不定還能順便拍點空鏡。”
藥以康想想也是,放下東西再折回來差不多就該到飯點了,還真不如直接去。
“走吧,你帶路。”他猶豫一瞬,略帶僵硬地擡手搭上閻開肩膀,把他推到自己前面。
閻開回憶着果農描述的許願湖位置,帶藥以康往山林裡走。兩人越走越深,不知不覺間,他們視線所及之處已經看不到龍眼樹,取而代之的是層疊無盡的山林。
“你是不是記錯了?”藥以康遲疑,在進山林前的空曠地帶停下腳步。
閻開也有些不确定,打開導航放大地圖看起來:“怎麼地圖上沒有湖?”
“我看看。”藥以康湊過去,确實沒看見定位附近有湖名的标記,“是不是那個湖太小,所以地圖上沒有?”
“該不會是騙我的吧?”閻開皺眉。
“人家又不認識你,無端端騙你幹什麼。”藥以康分析,“不會是你聽錯了吧?”
“不可能。”閻開果斷搖頭,“那人說的普通話,就是說有個湖,在一個山坡後面,不遠。”
“山坡?”藥以康環顧一圈,“是那邊?”
閻開看向藥以康指着的地方,是一處不太高的土坡。
他很懷疑:“你管那跟墳堆差不多高的泥巴地叫山坡?”
藥以康也很無語:“我們腳下的地方都是山,準确來說這裡都是山坡。”
閻開啞然,打算先過去探探究竟。
“墳堆”後面竟是一個斜坡,順着斜坡往下有一片凹陷的盆地,而他們剛剛看到的山林其實正是從盆地開始往外延伸的,這讓閻開和藥以康都很意外。
“看吧,不走過來怎麼會知道背後長這樣?”
藥以康垂眼俯瞰下面,可是放眼望去,除了綠油油的樹,一點水都看不到,更别說還是面積醒目的湖。
他還沒來得及取笑閻開帶錯了路,就聽見一道槍聲。
這種隻在影視劇裡出現的聲音突然傳來,驚得兩個人皆是一愣。
這麼愣神的功夫,開槍的人已經沖上前來。對方手裡拿着一杆獵槍,身後還跟了至少七八個人。除了手持獵槍的那人,其餘人手上都握着一根棍子,有木頭的,有鐵的,材質參差不齊。
“誰讓你開槍的!”人群中拿鐵棍的C位厲聲呵斥。
“一時走火。”獵槍滿不在意地随口敷衍,很不給鐵棍C位面子。
鐵棍C位本就惱怒他擅作主張,被下面子更是直接氣憤撂話:“你擅自帶槍的事,老闆會找你算賬的。”
獵槍依舊不以為意:“他又不是我老闆。”
“你的尾款還沒結。”
鐵棍C位威脅完,獵槍終于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見到一大幫面帶不善的人跑過來時,閻開和藥以康對視一眼,心裡瞬間充滿危機意識。
閻開下意識上前兩步把藥以康擋在身後。他原以為有什麼誤會,還想要嘗試口頭解決,但在聽見對方的内讧後就打消了念頭。
他不動聲色地反手拉住藥以康手腕,悄悄倒退着往後躲。藥以康也沒閑着,借助被閻開擋住的機會摸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來路不明的殺手們互怼完,發現目标人物正在逃跑,忙拔腿追上去。
閻開見他們的行動暴露,也不裝了,直接拽着藥以康就往坡下跑。
藥以康混亂地向警察求助:“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具體是哪裡……”
他跑得氣喘籲籲,說話颠三倒四:“可以定位嗎,我的手機?”
“不好!他在報警!”對方的人群裡有人驚呼一聲,随後一把短刀朝着藥以康飛過來。
閻開想也沒想地推開他,自己也向後躲開。
短刀打着旋地從兩人中間飛出去,帶着的勁風甚至擦過閻開的臉,他根本來不及去想這要是真被紮中了會怎麼樣。
躲避中,藥以康的手機不知道掉在了哪裡,他也顧不上找,因為對方又趁機圍了上來,把他和閻開包在中間。
看來今日勢必得打一架才可能脫身。閻開放下相機包,活動着手腕。
不過在開打之前,他還是想搞明白這幫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你們是誰派來的?”
“看來是你們平時得罪的仇家太多。”鐵棍C位笑得一臉陰狠,“我不會蠢到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