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藥以康在洗澡的過程中困意減退大半,不然現在該要面對是吃燒烤,還是去睡覺的兩難選擇。
有了之前酒店老闆幫忙聽錄音的經曆,他們和老闆之間的關系熟絡不少。
難得有這麼好的氛圍,藥以康專門買了點啤酒。一來是他不好意思白占便宜,二來也算是讓大家借着機會放松放松。
清楚自己是一杯倒的酒量,藥以康沒有倒多少,全程還喝得極慢。就算是這樣,他也很快進入了微醺狀态。
閻開敏銳地發現了藥以康的異樣,湊近他壓低聲音提醒:“你什麼酒量,心裡沒數嗎?”
“不至于。”藥以康不以為意,一副你又沒和我一起喝過,别想恐吓我的樣子。
閻開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人怕是忘了酒吧那次是怎麼差點羊入虎口的,于是涼涼拆台:“酒吧,男廁所。”
藥以康:……
他尴尬放下酒杯,但依舊嘴硬:“就這一杯,我又沒打算再添。”
閻開沒再說話,隻是喝完手裡這杯後,他也沒再繼續喝,他得随時預備着把喝醉的藥以康扛回房間。
但他擔心的情況并沒有發生,藥以康到燒烤結束都還醒着,隻是腳步不太穩,虛浮得像是在棉花上跳舞。
估計是被前兩天房間裡的環境吓出了陰影,藥以康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蟑螂藥。
他拿着瓶子在各個角落一通亂噴,然後又拿起桌上的電蚊拍揮來揮去。一番操作下來,他的酒都醒了大半。
住在這裡的日子,他真是恨不得每天晚上左手蟑螂藥,右手電蚊拍一起抱着睡覺。
閻開看得好笑:“昨晚爬到床上的那隻打死之後,不就沒有再出現了嗎?”
“就是因為打死了才更可怕。”藥以康愁眉苦臉,“不知道這兩天又會生出多少隻小的來。”
閻開晃晃桌上的噴霧瓶子,前天晚上才買的,現在差不多隻剩一點了。他吸吸鼻子,滿屋子避不開的蟑螂藥味。
“你是把這個當空氣清新劑在用了嗎?”
“明天再去買一瓶吧。”
“一瓶?”
藥以康搖頭又點頭,看起來有點呆:“對,多買點。”
“你是不是喝醉了?”閻開直直看着他,眸光幽深。
“沒有。”藥以康擡手按揉太陽穴,“就是有點暈。”
“你噴這麼多,不暈才怪。”閻開晃了晃手裡的瓶子。
“你給我,我忘了噴床底下。”藥以康伸着手走過來想拿,結果沒留意,一腳踢到床腿。
換成平時,他頂多踉跄幾步就能站穩。可今天他喝了酒,這麼一踉跄,藥以康是徹底找不到身體的平衡了。
閻開忙扔下手裡的瓶子去扶他。
“我去,好險!”藥以康撲到閻開身上,雙手穩穩抓住他的手臂。
“你慢點。”閻開被推着慣性地朝後退。
“差啲我就跌咗個狗食屎!”(差點我就摔了個狗吃屎!)藥以康剛笑着說完這句話,就聽見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
閻開猛地用力反拉住了他的手臂。轉瞬間,兩人一前一後地往下栽去,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被閻開踩到的蟑螂藥瓶一路滾向門口,直到撞上牆壁才終于停下。
折騰一通,藥以康的頭又開始發暈,他掙紮着想爬起來。
“啊!”大腿的疼痛讓閻開痛呼出聲。
“Sorry!我以為是沙發來的。”藥以康擡起壓着閻開大腿的膝蓋,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他直起身,整個人跨跪在閻開上方。
意識到姿勢的怪異,藥以康慌亂地想從沙發上離開。恰巧閻開似乎也正想坐起來,他的腿動了動,碰到藥以康跪在沙發外側的那條腿。
藥以康膝蓋一滑,緊接着一個重心不穩,結結實實地又趴回了閻開身上。
閻開悶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環住他。
更怪異的姿勢算是徹底達成了。
“怎麼又回來了?是舍不得起來?”閻開幾不可聞地輕笑一聲。
“我喝多了。”藥以康偏開頭,試圖拉開點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條件允許,他還想撓一撓剛才被灼熱呼吸打到的臉。他的臉頰癢癢的,越在意,癢意仿佛愈發明顯。
“我看也是。”閻開又笑了笑,“你臉現在是粉的。”
“能不能别總笑。”藥以康微微蹙眉。
他擡手撐住閻開頭側的沙發扶手,還想要再一次爬起來,環在腰上的手卻突然收緊了。
“你終于看我了。”閻開帶着耐人尋味的笑意,盯着藥以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放開我。”藥以康惱羞成怒,“你有沒有點身為gay的自覺啊!”
“你感覺到了?”
“廢話,我下半身又沒截肢。”
“也是。”閻開深以為然地點頭,“難怪我也感覺到了。”
藥以康心裡一驚,下意識翹起屁股意欲結束這個緊密貼合的狀态,可他反而掩耳盜鈴。
藥以康現在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進退兩難極了。他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想要說點什麼來緩解局面。
“你也是吧。”閻開搶先一步開口,語調是認定了事實般的平靜與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