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空調呼呼作響,周圍人聲叽叽喳喳。
最後一排的兩人,好像單獨劃出屏障,隔絕塵世喧嚣。
祝嶼白身體側着,餘光落在楚忘殊身上。
她一臉“我隻是随便問問”的樣子,眼神飄忽着落在别處,手指快速輕敲着桌面,眼神時不時偷瞄他一下,将她假裝不在意的僞裝徹底暴露出來。
别扭的樣子像一隻等待投喂的小松鼠,一臉你愛喂不喂的高傲樣,漂亮的眼睛卻緊盯着别人手裡的松果。
“那麼你呢?你選了誰?”祝嶼白将問題反抛回去。
不正面回應就是拒絕。
果然!這人就是嫌我菜不選我了!
楚忘殊惆怅不已,完了完了,又得去物色新的搭子,好麻煩啊……
她蔫不拉幾地趴在桌子上,轉念一想在選人的問題上已經敗了一局,這時候怎麼說也得扳回一城,不然太遜了。
她挺直腰背,雲淡風輕地說道:“那我當然是選了個比你更帥的人啊。”
視線中倏然出現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祝嶼白微微彎腰湊近她,讓她的視野裡全是他放大版的臉。
一張如同藝術品般的臉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出現,楚忘殊呼吸滞了一瞬。
“教室裡還有比我更帥的人嗎?”祝嶼白慣常的語調響起。
楚忘殊回神,聞言笑了下,一臉嫌棄,“看不出來你還挺自戀。”
“這不是陳述事實嗎?”祝嶼白直起身,耳朵微微發燙。
楚忘殊:“……”
事實就該這麼“不要臉”地說出來嗎?!
她沒按耐住好奇心,想知道他到底選了誰。
祝嶼白瞟她一眼,眼裡真就純粹的好奇,貌似還有一絲八卦。
“楚忘殊。”
“怎麼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像一個笨蛋。”
楚忘殊不明所以,很認真地思考起來,“沒有啊,我從小到大周圍人都誇我聰明。”
祝嶼白:“……”
“我選了你。”說完,他好整以暇地觀察着她的反應。
憑這笨蛋奇怪的腦回路,自己不說她怕是能把教室裡所有人猜一圈。
“那你前面怎麼說你選了别人?”楚忘殊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我什麼時候說了?”
楚忘殊:“……”
對哦,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推測的。
她語氣弱了一些,“那我問你選我沒,你不回答我。”
說完,她為自己的話找到了支撐點,“顧左右而言他,不就是拒絕?”
祝嶼白被她如此自洽的邏輯差點氣笑,“好好好,我的錯。”
他的選項裡,從來隻有一個答案。
“那你呢,選了哪個更帥的人?”祝嶼白忽然問。
楚忘殊聲音更低了,頭也不擡地随便指個方向,“……就那個啊。”
“哪個?”祝嶼白強忍着笑意追問,“那個英俊潇灑、風流倜傥、面如冠玉……的人嗎?”
楚忘殊猛然擡起頭,意識道他看到了自己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了?”
祝嶼白點頭。
楚忘殊:“……”
她攥緊拳頭,努力忍住掄向祝嶼白的沖動。
法治社會打人犯法。
祝嶼白忽略她那簡直想把自己撕碎的眼神,不怕死地繼續問:“前面的我都認可,不過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需要解釋一下嗎?”
楚忘殊理直氣壯:“我們祝大學神也有不懂的嗎?”她說完看一眼祝嶼白,故意氣他:“當然是誇你長得美啊。”
祝嶼白眉梢一挑,“哦?”
楚忘殊換了副表情,右手搭上他的肩,裝模做樣地拍了幾下,語重心長道:“好兄弟,你是個尊貴人,女孩般的人品。”
她捏着嗓子說話,語氣倒還真有幾分鳳姐說話時的影子。
“你不認同嗎?”她睨他一眼。
祝嶼白在她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笑,看着她說完,十分配合她,“我認同,非常認同。”
楚忘殊勾了一下嘴角,“那就好,擁有女孩般的心性是對一個男孩子最大的贊美。”
插科打诨完,她突然感歎,“哎,真好,我們都選了對方。”
祝嶼白饒有興趣地接話:“好在哪?”
楚忘殊:“我們算老搭檔了啊,我們都選了對方的話,就不用再從頭開始認識熟悉一個人,那樣好累啊。”
祝嶼白沒出聲,像是陷入沉思。
楚忘殊:“哎,你怎麼不說話?該不會你後悔了想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