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希讓人把行李搬上車,“我媽說她住院了。”
“這麼嚴重?”
沈泊希安撫她,“别急,聽我說完,她沒事,是裝病的,就是想讓我回去。”
楚忘殊遲疑了一下,猜測道:“又是騙你回去相親?”
“是啊。”沈泊希無奈點頭。
沈泊希媽媽對沈泊希的終身大事格外着急,從他二十三歲就安排他各種相親。
他媽媽的至理名言:“二十三一晃眼就三十二了,過了三十的男人還有誰要?别說三十,現在就是二十也不好找。”
沈泊希被催得煩,隻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出差,飛往各國,這樣還能以沒時間擋一擋。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媽媽有的是辦法治他,每次都和他說她身體難受,住院了,讓他回去看她。
他心裡清楚,但他不敢冒險。
“好了,我先走了,下次回來再給你帶禮物。”沈泊希拍拍她的頭。
“我送你到機場吧。”
見她堅持,沈泊希嗯了聲。
“等我一下。”她丢下一句,忙着跑回屋内,出來後手裡多了個兩個袋子。
兩人坐在後排,前排司機在開車。
楚忘殊将手裡米白色的袋子遞給沈泊希,裡面裝着一隻鋼筆,是他很喜歡的牌子。
沈泊希接過,“難得啊,居然還會給我準備禮物了。”
楚忘殊:“……”
她無語,不懂他在瞎感慨什麼。
不是他說他鋼筆壞了,讓她幫忙買一隻的嗎?
介于他慷慨的“跑腿費”,她十分樂意為他效勞。
沈泊希見好就好,不再玩笑,視線落在她另一個黑色袋子上。
“這是什麼?”
楚忘殊臉上出現一抹别扭,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
最後還是沈泊希問,“給楚硯青的?”
“嗯。”她舌頭打架半天後終于吐出一個字。
“我一定當好這個快遞員。”沈泊希輕笑一聲。
他将楚忘殊給他的兩份禮物都放在手提包裡,确保不會出意外。
要是被楚硯青那狗東西知道他妹第一次送他的禮物被損壞,難以想象那家夥會作何反應。
反正後果不會好。
到機場的路上,楚忘殊情緒不高。
她不喜歡這樣的時刻。
目送着人離去,看着熟悉的身影沒入人海,可能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也知道過不了多久離開的人會再回來,但她還沒學會接受離别。
沈泊希登機離開,楚忘殊獨自坐在大廳。
身邊人來人往。有全家出動舉着橫幅接孩子的長輩,有即将離别相擁而泣的戀人,有風塵仆仆、獨自跋山涉水的旅客。
她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回到家,天色已晚。
屋内開着燈,靜悄悄的。
她躺在沙發上,忽然想起來手機沒在身邊。
雖說也沒什麼要緊事,但她還是慢悠悠起身找手機。
最後她在玄關處她慣常放東西的地方找到了。
手機黑屏着,她按了按開機鍵。
沒反應。
看來是沒電了。
她又去拿包,翻出充電器。
充上電,她重新開機,等待開機的途中她去廚房拿了杯酸奶,回來時剛剛好。
一開機,好幾條微信消息湧出來。
她驚了一瞬,發現這些消息全部來自一個人——祝嶼白。
她點開聊天框:
【ZYB:我做錯什麼了嗎?】
【ZYB:你下車為什麼不想和我說話?】
【ZYB:沒看到嗎?】
【ZYB:還是不想理我?】
……
楚忘殊一條條浏覽,發現他中間還撤回了一條。
後面的消息甚至還猜到了她手機沒電。
她繼續往下看,屏幕上一個個可愛的表情包成功讓她停下。
她沉默,這?确定是祝嶼白發的?
【CWS:你被盜号了?】
對話框頭頂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反反複複出現好幾次後,對話框終于有了新消息,【ZYB:……沒。】
祝嶼白盯着對話框默然。
耳機裡響起周琰的聲音,“怎麼樣?她回了嗎?”
祝嶼白語氣僵硬,抿唇,“她問我是被盜号了嗎?”
他此刻萬分後悔采用周琰的馊主意,發那些亂七八糟的表情包。
周琰嘴角的笑凝固,輕咳一聲,“那什麼,我又沒談過戀愛,我哪會哄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挂斷了電話,剩下一臉無語的祝嶼白。
他剛才真是急昏了頭,才病急亂投醫跑去問周琰。
結果得到這麼個離譜的方法。
問題是他還信了。
還執行……
【CWS: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她解釋。
【ZYB:嗯,猜到了。】
就是比較……後知後覺。
兩人沒再說話,對話框安靜片刻。
楚忘殊卻沒有安靜。
她在屋内來回踱步,消息打了又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