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樣做的效率确實高,尹老師給出的讨論時間剛過半,楚忘殊已經閑得開始數窗外枝頭上還剩幾朵花了。
她第五次數完,忽然歎歎氣,“祝嶼白,你和我說說話吧,我好無聊啊。”
她頭枕在手臂,趴在桌子上,嗓音悶悶的。
祝嶼白側身,“你想聊什麼?”
“随便。”
“那和你說說《計算機組成原理》。”
楚忘殊猛然擡起頭,皮笑肉不笑,“别跟我說天書,謝謝。”
“哎,你們學霸腦子裡平時都是裝着這些嗎?”她忽然來了興趣。
祝嶼白:“不是。”
“那還有什麼?”
他睨她一眼,“你……”
楚忘殊不解,“你什麼?”
“沒什麼。”祝嶼白收回視線,偏過頭不再看她。
“小氣,和你聊天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楚忘殊以為他是不想和她分享。
她悠悠然,忽然換上一副同情的表情,“你這種人的生活是不是一點休閑時間都沒有啊?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祝嶼白:“你說說你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才能對比得出結論。”
他一臉認真,似乎真的要把這句玩笑話當作科研課題一樣去研究。
楚忘殊哈哈大笑,她玩心大起,輕咳一聲,“我的生活當然是每天水水課,追追劇,看看書,吃吃美食……”
她眨眨眼,“怎麼樣?有趣吧?”
祝嶼白點點頭,出口的話和他贊同的動作南轅北轍,“很一般。”
楚忘殊樂不可支,祝嶼白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實在是太逗了。
“好吧好吧,我也覺得一般。”楚忘殊聳聳肩,“不過這周末我倒是挺期待的。”
祝嶼白:“你有什麼計劃?”
楚忘殊臉上仍挂着笑,說出的話帶着絲欣喜,“我們宿舍打算去絕望坡看日出。”
絕望坡是這片區域最佳的觀賞區域,海拔大概三四百米。
周末是宋詞生日,全宿舍一起去看日出是她最大的生日願望。
壽星發話,其他人隻會舉雙手贊成。
四人一拍即合,早早就在張羅裝備,隻等周末到了。
她剛想問祝嶼白要不要去,不料下一秒,尹老師的話就響了起來。
“時間到,聽我說。”他雙手往下壓,示意所有人安靜。
“亞瑟·阿倫的三十六問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下課後再和自己的組隊搭子互相提問,這些問題的回答,可以看出每個人的很多方面,對我們了解一個人很有用。”
“當然你們也不能光看一個人怎麼說,關鍵還要看對方怎麼做。”
尹老師笑着補充一句,“了解對方是我們這節課很重要的部分,因為你不可能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卻無法自拔地愛上對方,同學們加油吧,希望這門課,每個同學都能拿滿績。”
楚忘殊煞有介事補了句,“老師夢想很美好。”
有她和祝嶼白這對“表白牆搭子”在,是不可能每個人都滿績的。
比如她。
比如祝嶼白。
“現實有時也會很美好。”祝嶼白壓低嗓音在她旁邊加上。
楚忘殊:“……”
就以和我唱反調為樂趣是吧?
九月将盡,天氣開始轉涼。
秋風蕭瑟,毫不留情地卷走枯葉,将其堆積在走道上,一腳踩上去,沙沙聲清脆悅耳。
一天的課結束,楚忘殊踩在落葉上,比較不同力度發出的聲音有什麼不同,玩得不亦樂乎。
握着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她接通,“喂,哪位?”
“給你的電話費打水漂了?”楚硯青欠欠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楚忘殊一愣,看了眼備注——“親愛的哥哥”
哦,上次在金錢的誘惑下昏了頭改的。
楚忘殊熟練地略過他的第一句話,問他:“找我什麼事?”
“來送錢行嗎。”楚硯青手指輕敲桌面。
楚忘殊:“……”
行,怎麼不行。
“不對,楚硯青你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她忽然正色道。
電話那頭嗤笑一聲,“你能不能盼你親哥點好。”
“親”字咬得格外重。
“那還不是你這次太反常了?”她小聲嘟囔。
“哪裡反常?”
楚忘殊:“你以往打錢給我不都随心所欲,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現在怎麼還專門打電話?”
她猜測得有理有據。
這回輪到楚硯青無語了。
“楚忘殊,你信不信我明天回來找你。”
楚忘殊:“……”
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玩不起。
“所以是怎麼回事?”
楚硯青手裡拿着個粉白色兔子,和他一身裁剪得當的西服格格不入。
唇角的笑意怎麼壓也壓不住,他嘴上卻說着,“你塗的兔子好醜。”
楚忘殊:“……”
不是!這人舔舔嘴唇能被自己毒死吧!
再說了,她塗的那個兔子雖然算不上藝術,但好歹和“醜”也搭不上邊吧。
“不要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