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淩晨兩點,403寝室燈火通明。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還要去看日出呢。”
宋詞拍着手,喊其餘三人起床。
她精神十足,一臉興奮,沒有半點困倦的神色。
看到三人陸陸續續坐起來,她哼着歌去洗漱間刷牙。
楚忘殊眼睛緊閉着,眼罩挂在額頭上,頭發淩亂不已。
她人起來了,但魂沒跟上。
在床上坐了五六分鐘,她終于睜開眼,起身下了床。
半小時後,四人洗漱好,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爬山裝備,出了門。
屋外天色依然昏暗,一路上都沒什麼人。
東門值班的保安大叔見四人這會兒還要出去,關心地問了句。
得知四人是想去看日出,大叔囑咐了句注意安全。
楚忘殊早早打好了車。上車說了目的地,後排三人齊刷刷靠着眯眼,留她一人在副駕駛上注意情況。
接單的是位和藹的阿姨,一路上和她有說有笑,免了她一個人無聊。
阿姨說她有位和四人差不多年紀的女兒,前些年因為抑郁休了學。
所幸在她的陪伴下,女兒的情況慢慢好了起來,今年還考上了大學。
那個大學算不上好,但她隻想要女兒開心一些,其餘的都不重要。
楚忘殊安靜地聽着,不時搭句話。
她安慰人的能力實在薄弱,最後隻在下車時默默打賞了阿姨。
但她更願意相信阿姨現在很滿足,有了對未來的期盼,不需要蒼白的安慰。
下了車,後排的三人腳沾地就滿血複活。
宋詞甚至有力氣大喊一聲,“日出我來了——”
通往絕望坡山頂的的路大部分由台階組成。
但快到山頂還有段路,因為地勢的原因,沒辦法建台階,隻能着前人踩出來的足迹爬上去。
四人剛爬到半山腰,就累得不行。
“哎,我們歇會兒吧。”宋詞苦兮兮地說。
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低估了絕望坡中”絕望”二字的含金量。
程以淩也撐不住,舉手表示同意。
正好半山腰有個亭子,供人休息,四人進去坐下,準備歇會再繼續。
“月亮,你周末是不是去福利院了?”靠在楚忘殊肩上的宋詞,剛恢複點精力,嘴巴又閑不住了。
楚忘殊懶洋洋的,她體力也不太好,這會兒累得不想說話,“對,你怎麼知道?”
宋詞:“學校那個愛心社的公衆号上啊。”
楚忘殊點點頭,“哦。”
這次活動是愛心社組織的,拍點活動素材可能剛好拍到她了。
一旁的程以淩忽然插話道,“還是你和祝學神的合照哦。”
楚忘殊沒有絲毫波動,充當着冷酷無情的解答機器,“我和他一組。”
言下之意是有合照不是很正常嗎?
身旁的宋詞一骨碌彈起,八卦地看着楚忘殊,“哎,月亮,你不是沒參加任何社團嗎?怎麼回去參加這次活動呢?”
楚忘殊語氣沒有絲毫變化,“社長是他舍友,這次活動有兩個同學突然有事來不了,臨時叫我倆去救個場。”
“這樣嗎?”宋詞還在懷疑這話真的假的。
“不然呢?”
“哎,就當這樣吧。”宋詞攤攤手。
她和程以淩對視一眼,兩人推推搡搡,一個慫恿一個開口。
兩人小動作實在太明顯,楚忘殊想裝看不見都沒法說服自己。
“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最後還是程以淩開口,“月亮,你和祝嶼白認識這麼久,關系……就沒點變化嗎?”
“變化?”楚忘殊努力思索,随後重重點頭,“有啊。”
“什麼?”
兩人眼神齊刷刷地看向她,韓霜慢悠悠地睜開眼,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楚忘殊:“以前是陌生人,現在是朋友啊。”
三人:“……”
怎麼不算變化呢?
韓霜看着她,“月亮,你高中是雲城附中的吧?”
楚忘殊沒想到她會忽然提這個,點點頭。
“那你高中對祝嶼白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楚忘殊:“啊?”
這兩者有什麼聯系?
難道祝嶼白也是附中的?
她看向韓霜,對方朝她點點頭,像是在說你的猜測沒錯。
宋詞探過頭,“哎,那不應該啊,祝嶼白這樣的人的的高中應該也挺有名的吧?”
“我……那時候在忙其他事。”楚忘殊一愣,“沒注意過。”
她想了想,好像對高中的祝嶼白是有些印象的。
剛升入高三時,雲城附中舉行每年的慣例——“高考經驗會”,讓高考完的學長學姐分享自己的學習經驗,附帶着進行大學宣講。
當時學校專門用一整天來舉辦這個活動。
在早上第一節課簡單介紹了各個大學來了哪些人,宣講的地點在那間教室後,就讓學生們自由活動。
楚忘殊那會兒一直在埋頭解周測卷,理綜物理的最後一道大題,想看看有沒有更簡便的方法。
教室忽然爆發出一陣叫聲,她擡頭,掃了一眼講台上白闆上惹眼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