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
楚硯青仰着頭,十分傲嬌。
在楚忘殊面前的他,完全沒有一點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淩冽模樣。
他想起他當時放地圖的原因——那座城市裡有他想念的人。
外公外婆,還有他唯一的妹妹。
無法在她身邊陪她長大,那就至少知道她生長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吧。
那樣,他覺得他們之間就存在着某種聯系。
“收拾東西,帶你去滑雪。”
楚忘殊欣喜若狂,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你之前不是不許我去滑雪的嗎?”
“那是我不在,怕你摔個缺胳膊少腿的。”楚硯青溫柔不到一秒,那張淬了毒的嘴又占據主動權。
楚忘殊:“……”
“我們怎麼去?”無語歸無語他的毒舌,楚忘殊還是很期待地問。
“當然是飛過去。”他頓了頓,笑着,“你想走過去也行,但可能等你走到,雪場的雪也化了。”
楚忘殊咬着牙,揚起個假笑:“親愛的哥哥,如果你此刻嘴巴閉起來,就更好了。”
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兩人坐上車,出發前往機場。
楚忘殊帶的東西不多,就拿了個斜挎包,反正滑雪裝備什麼的,楚硯青都會安排好。
街景慢慢後退,車輛緩緩駛離市中心,高樓大廈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楚忘殊眼皮逐漸耷拉着,緩緩閉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硯青将她喊醒,“瞌睡大王,到了。”
楚忘殊模模糊糊地下車,拽着楚硯青的衣角,跟着他走。
兩人在候機廳坐下,楚忘殊意識清醒了不少。
想到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在雪場裡肆意馳騁,她興奮得差點手舞足蹈。
楚硯青這會兒正抱着個電腦處理公務,她也沒敢打擾。
忽然,楚硯青手機響了。
他沒立刻接,而是先把手上的結束,合上電腦才拿起手機。
“什麼事?”
他沒開免提,楚忘殊隔他有些遠,聽不清對面的話。
“我知道了。”好一會兒後,他對電話那頭說。
挂斷電話,他看向楚忘殊。
楚忘殊嘴角的笑意僵住。
她直覺是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了?”她走進問。
楚硯青抿唇,“媽……不小心摔了一跤。”
楚忘殊一愣,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楚硯青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楚忘殊幫他說完:“很嚴重?你要現在走?”
他點點頭。
楚忘殊坐下,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是因為意識到楚硯青馬上就要離開,還是擔心……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楚硯青緩緩開口。
“不用了,見到我她的傷可能更不容易好了。”楚忘殊低着頭。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哥,拜拜,下次見記得欠我一次滑雪。”
說完,她離開候機廳。
她不想每次都是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她也不想去滑雪了。
機場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楚忘殊蹲在一個角落,那裡能看到所有的國際航班起飛。
蹲得腳都有些麻了,她終于聽到楚硯青要去的國家的播報聲。
半小時後,湛藍色天空中迎來一架白色機身的飛機。
是楚硯青乘坐的那班。
角落裡,楚忘殊站在原地,定定看着飛機在滑道上滑行、上升,最後變成一個小白點消失在空中。
這裡的風好讨厭,淨吹些灰塵進她眼睛裡,讓她眼睛那麼難過,想要掉眼淚。
她伸手抹幹,離開了機場。
回到家,她呆坐在沙發上,腦袋放空。
周圍寂靜無聲,空蕩蕩的。
誰能想到,早上這裡還坐着三個人呢。
她起身去冰箱拿酸奶,路過廚房門口,想起祝嶼白在這裡系着圍裙做飯,讓人忍俊不禁。
路過餐桌,又想起早上楚硯青一邊說着“一般般”,一邊吃得比誰都多的樣子。
……
好煩。
坐在客廳裡,腦海總會浮現這幾天的場景,讓她思緒很亂。
她索性上樓蒙頭睡覺。
窗外月亮高懸,淩晨三點,她扯開被子,黑夜中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知道她嚴重不嚴重?
不知道祝嶼白幾點回到江州的?
第二天,她頂着個黑眼圈起床。
她稍微遮了遮,去周爺爺家道了别,出發去機場準備回江州。
周爺爺問了她句祝嶼白怎麼沒和她一起來,她說他昨天就回去了。
聞言,周爺爺也沒再說什麼,讓她路上注意安全。
楚忘殊點點頭。
到機場時,她收到楚硯青的消息。
【親愛的哥哥:媽媽情況還好,不用擔心。】
她沒回,忙着先去辦值機。
忙活半天後,她那好登機牌上了飛機。
她坐下後就将鴨舌帽拉下來,準備睡覺。
身旁人碰了碰她,“你好,你旁邊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