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拿起手機,翻到和祝嶼白的聊天界面,她才反應過來。
想了想好像發消息也不知道說什麼,又悻悻然放下。
終于到了周六。
兩人照例在東門集合。
上了車,祝嶼白遞給楚忘殊一個白色手環。
“這是什麼?”她一邊接過一邊問。
帶上後,她才發現祝嶼白手腕上也有個一摸一樣的。
想起今天出行的目的,她猜出來:“測心率的手環嗎?”
祝嶼白嗯了聲。
江州森林公園是近年才興起的公園,主要因為“瘋了般”的過山車出名。
這裡的過山車,名字叫“沖上雲霄”。
車如其名,這裡的過山車在到達最高點的時候,會直接懸空,好似真的要沖進天邊一樣。
兩人買好票,跟着人群進去排隊。
排在兩人前面的,是一群中學生。
他們統一穿着校服,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似乎是全班一起出來遊學的。
兩人站在他們中間,身高格外突兀。
還好兩人都對注目禮免疫了,沒半點壓力地排着隊。
前面還有一組才到兩人,他們站在欄杆外看過山車啟動。
工作人員剛按下啟動鍵,車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尖叫,尖叫聲随着過山車的速度逐漸提高音量。
過山車到達頂點,車子懸空,尖叫聲成倍增長,幾乎劃破天空。
随着車子滑落軌道,聲浪一陣接着一陣。
還在排隊的衆人,聽着撕心裂肺的聲音,讨論不停,還不時傳出笑聲。
楚忘殊也笑開,看起來很刺激啊。
而她最喜歡的,就是刺激。
她轉頭去看祝嶼白,卻發現他正盯着過山車的軌道看。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還是你害怕?”她擔憂地問。
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想起楚忘殊剛才興奮的側臉,祝嶼白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搖頭道。
“真的?”楚忘殊還是不放心。
“真的。”他回應。
楚忘殊還想說些什麼,工作人員過來打開欄杆閘門,讓衆人做好準備。
祝嶼白推着她坐上去。
臨開始前,楚忘殊把手伸到兩人中間,“害怕就抓緊我的手。”
祝嶼白露出一個笑,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着她的眼睛,“謝謝女俠。”
見他還有心情說笑,楚忘殊輕松了點,放下心來。
過山車開始移動,速度越來越快。
耳邊是人群的尖叫。
楚忘殊剛才看的時候,還覺得叫聲太誇張,此時此刻,她倒覺得不尖叫才怪。
手忽然被人抓住。
她偏頭,見祝嶼白的手牢牢抓着她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明顯。
視線上移,落在他臉上,她才發現他眼睛緊閉,牙關緊咬,沒有出聲。
他害怕。
意識到這個問題,楚忘殊第一反應是後悔。
為什麼什麼也沒問就拉他來排隊?
為什麼開始前明明察覺到他的異樣卻沒追問到底?
過山車即将行至最高點,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她反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他些安慰。
祝嶼白緊皺着的眉頭放松了幾分。
身體猛然下墜,像在做自由落體般。
頭彷佛不是自己的,一動不能動,隻能由着地心引力控制。
同車人撕裂般的叫喊聲中,唯二沉默着的兩人手緊緊相握。
一圈終于結束,車子停下。
楚忘殊先解開安全帶,下車到一旁看祝嶼白。
他腳步有些虛浮,明顯吓得不輕。
楚忘殊扶着他,慢慢沿着小道離開這個區域。
兩人在一個木椅上坐下。
楚忘殊沉聲,“你害怕為什麼不說?”
祝嶼白頭後仰,靠在椅子上,“我隻是想試一下。”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掃興。
這次的體驗真的不太好,此刻胃裡翻滾着,随時要吐的感覺。
但他不後悔。
楚忘殊的低氣壓已經到他閉眼都能感受到的程度,他慢悠悠地說:“我不害怕過山車。”
楚忘殊無語,要不是這裡沒鏡子,她真想讓他看看他自己現在這副虛弱樣。
都這樣了,還說不怕?
還沒等她說話,祝嶼白又接着說:“我隻是恐高。”
楚忘殊簡直要氣笑了。
知道自己恐高為什麼還要玩?
這過山車上有什麼寶藏嗎?
值得他明知自己恐高也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