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現在能說是什麼方法了嗎?”
祝嶼白深吸一口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先跟我去個地方。”
楚忘殊有些失望。
但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幾分鐘,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來到計算機學院樓下。
這條路似乎沒有多少人知道,路上都快被荒草占據。
兩人穿過小路,看到前面的電梯。
一叢夾竹桃盛開在電梯口旁,遠遠看去,像一把撐開的綠絨大傘。
坐上電梯,楚忘殊偷偷瞥了眼祝嶼白。
到底是什麼方法,值得這麼大陣仗?還得找個特定的地方能說。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祝嶼白走到前面,刷卡打開了一扇門。
裡面簡單地陳設幾張桌子,還有個黑色沙發。
“這裡是?”楚忘殊四處張望,對這裡十分好奇。
“大一參加比賽時指導老師給我們找的活動室,後來比賽結束,老師說可以當自習室,現在一般隻有我會來。”祝嶼白詳細地解釋道。
“算是你的秘密基地咯。”楚忘殊總結道。
打量完這個房間,她想起正事,“好了,現在能說了嗎?你的方法是什麼?”
祝嶼白垂下眼,盯着地闆,額頭前的碎發遮着他眼裡的情緒。
片刻後,他擡起頭,像楚忘殊靠近。
“楚忘殊,你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嗎?”
他嗓音低沉,像老式磁帶機,緩緩播放着讓人想要沉醉的聲音。
說話的同時,他低頭,緩緩拉近和楚忘殊的距離。他眼睛很亮,瞳孔裡全是她的身影。
屋子裡沒開燈,隻有窗戶裡映射着的一點稀薄的夕陽。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楚忘殊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噴灑在她臉上的溫熱,耳朵裡滿是他那句“接吻是什麼感覺”。
許是屋子太逼仄,又或許是今天的陽光帶着灼人的溫度。
楚忘殊感受到臉越來越燙。
恍惚間,楚忘殊覺得這間屋子裡一定有人喝了酒,不然現在的空氣為什麼讓人有了醉意,讓她的腦袋開始罷工,無法思考。
祝嶼白的臉越來越近。
兩人縫隙裡透過的光線越來越細。
楚忘殊下意識閉上眼睛。
溫熱的氣息灑在臉上,房間裡隻餘劇烈的心跳聲,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分不清是誰的。
楚忘殊攥緊手,眼睛緊閉。
呆呆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動作。
垂下的手腕忽然被拉起,楚忘殊睜開眼睛。
祝嶼白已經退後了幾步,舉着她的手環,顯示着上面的心率:142次/分。
“好了,心率達标了。”
“……噢,好。”楚忘殊結巴了下。
她反應過來,剛才就是祝嶼白說的方法。
想起剛才自己不知道在期待着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有些心虛。
“你這方法還真有效啊,不愧是學霸,腦子就是轉得快啊。”楚忘殊略有些不自然地說。
“作業也完成了,我想起來我待會還有點事,先走了。”她猛地轉身,慌不擇路地跑向門口,中途還撞到了一張桌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她不喜歡這個聲音,皺眉聽着,但來不及考慮那麼多,直接沖出門,跑向電梯,離開計院這棟樓。
屋子裡的祝嶼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勾起。
好像,他賭對了。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看向窗外将暗未暗的天色。
窗外兩隻飛鳥在天空嬉戲盤旋,糾纏了一陣才雙雙離開。
楚忘殊,你對我,是否有了一點點感覺?
他盯着窗外,低聲問。
四周安靜如初,沒有任何回答。
但他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另一邊,下了電梯的楚忘殊擡手看了眼手環。
心率居然還是很高!
她大喘着氣,好似剛經曆一場馬拉松。
腦袋從來沒這麼亂過,亂得她差點連回宿舍的路都走錯。
回了宿舍,她一頭紮進床,用被子埋住頭,試圖這樣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心跳聲還在持續。
她煩躁得不行,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怎麼了。
她甚至想了個以毒攻毒的計劃——去跑步,跑得精疲力盡就沒心思想其他的。
說幹就幹,她從床上彈起來,穿了雙運動鞋就出了門。
跑道人稀稀拉拉已經有了人在跑,她做了點熱身活動,就加入進去。
跑了四圈後,她額角開始滲出汗,心怦怦跳。
她忽然想到,完成心率作業,還可以選跑步,早知道就不問祝嶼白了。
片刻後,楚忘殊一愣。
完蛋,怎麼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