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電影是近期很熱門的一部,看的人很多。
兩人剛出來,外面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擠進去。
費了很大勁擠出來,楚忘殊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号矯情。
當時電影的情緒帶動她,她下意識問出了這句話。
此時此刻靜下心來細想,她忽然覺得這本就是個沒有意義的事情。
穿越時光什麼的,根本虛無飄渺。
但她内心又有一點期盼,想知道祝嶼白會怎麼回答。
兩人下了台階,電影院大門外正對着一塊大屏,上面播放着時下一個當紅偶像的廣告。
周圍沒多少遮擋物,刮起了風,挂在外面的紅旗獵獵作響。
祝嶼白的話響起:“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再多的遺憾也無法彌補。我沒有想重溫的時刻,我指向珍惜當下。”
聽完,楚忘殊驚喜地看向他,發現他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
天色欲晚,路邊的街燈亮了起來。
這裡不好打車,兩人打算過紅綠燈,去對面那條街再打車回學校。
楚忘殊忽然聞到一股香味。
她四處看了看,尋找來源,在一個拐角處發現一條小吃街。
本來不餓的,她本打算回學校随便對付一頓就行,但此刻彌漫在空氣裡的香味,将她的饞蟲勾出來,她又覺得餓了。
“祝嶼白,商量個事?”
“怎麼?”
楚忘殊歪歪頭,指着不遠處的小吃街,眼睛亮晶晶,滿含期待。
祝嶼白順着她手指的視線看過去,随後放下正在打車的手機,“走吧。”
小吃街很熱鬧,叫賣聲此起彼伏,夾雜着路人南腔北調的交談,各色各樣的店鋪熱氣騰騰,煙火氣十足。
沒走幾步,楚忘殊眼神牢牢黏在對面的糖炒栗子鋪上。
鋪子外觀頗具年代感,在這條小吃街上十分顯眼,加上前面排隊客人頻頻投去的目光,很難不讓人好奇這到底有多好吃。
一旁的祝嶼白捕捉到她的視線,看出裡面流出的對美食的渴望,低語一句“在這等我”,加入到長龍般的隊伍中。
熙熙攘攘的吆喝聲還在繼續,但楚忘殊這一刻,腦海裡似乎自動将其他聲音模糊處理,唯有祝嶼白的這句異常清晰。
他的嗓音清冽淳厚,這會兒帶着一些低沉,磁性又好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山間深處汩汩流出的水滴聲。
楚忘殊擡眼,目光落到不遠處正在排隊的人身上。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衣,是街上最常見的顔色。
置身人流中,很容易被忽視,但她還是一眼看到了他。
或許是他個頭高的功勞,加上他站得筆直,這會兒站在人群中更加凸顯。
那一身出衆氣質,愣是讓人産生了身處某處高級餐廳的錯覺。
周圍人向他投去若有若無的打量,他似乎沒注意到,正專心于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
她就這樣看着他,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等她回神時,祝嶼白已經勾着裝滿糖炒栗子的袋子過來了。
還沒完全打開蓋子,香味就已撲鼻而來。
雖說在影院吃了兩大桶爆米花,但這會兒面對這麼香的東西,她目光毫不掩飾地盯着他手裡的袋子。
祝嶼白看向沒給自己任何眼神、視線完全黏在自己手上的人,好氣又好笑。
轉念想到她可能真餓了,便沒有多餘的動作,将手裡的小籠包遞給她,“嘗嘗。”
楚忘殊早被這香味迷得七葷八素,也沒客氣,徑直接過,說了句謝謝便打開盒子,拿起一個便送往嘴裡。
糖炒栗子的殼很好剝,幾乎不用費什麼勁兒。
一口咬下去,唇齒留香。
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眼睛彎成月牙狀。
又往嘴裡送了一個,她想起是身邊的人買的,但還一個沒撈着,手裡的小籠包忽然開始燙手。
自己這一看見美食就宕機的腦袋,什麼時候能聰明點……
她尴尬地輕咳一聲,硬着頭皮将一顆糖炒栗子遞過去,撞了撞他的胳膊,“要不要來一個?”
祝嶼白偏頭看過去,就見她眼睛亮晶晶的,舉起手裡的食物,略微仰着頭。
像是小孩一臉期待地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珍藏的好東西。
“算了,不想髒手。”祝嶼白看了眼,拒絕道。
“我幫你剝。”
剛炒好的栗子殼上确實有一層黏膩感,談不上髒手,但摸到還是不太舒服。
楚忘殊以為他有潔癖,想也沒想直接說。
祝嶼白:“……”
他隻是擔心她不夠吃,沒想到她還真信了。
“行。”祝嶼白開口,等着她投喂。
楚忘殊麻溜地剝好,然後犯了難:遞在他手裡?還是直接喂他?
一番思考之下,她直接遞到他嘴邊.
他說不想髒手,應該是一點都不想碰到吧。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多做點總沒錯。
祝嶼白剛要伸手接,下一秒她的手已經拿着闆栗遞到嘴邊了。
他伸出的手就這樣縮了回去。
微微彎腰,他慢慢湊近那顆闆栗。
他的唇不經意擦過她的手指,咬下闆栗。
“果然挺甜的。”祝嶼白邊吃邊評價。
楚忘殊手指蜷縮了下,聽到他的話,有些心不在焉,随意附和了聲。
剛才的觸感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完蛋,她腦海裡此刻隻有一個想法:他的嘴唇好軟。
“前面應該還有很多小吃,記得不要吃太飽,留點空間。”祝嶼白嘴角勾了勾,十分好心情地調侃她。
見他好像沒什麼異樣,楚忘殊也緩了過來,開口道:“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