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鍵按下,一張合照新鮮出爐。
“祝嶼白,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楚忘殊看到照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
祝嶼白又看了眼照片,“有嗎?”
祝嶼白終于也有了迷糊的時候,楚忘殊輕聲咳嗽一下,狀似很随意地指出他的問題:“你鏡頭忘記反轉了。”
照片裡隻有兩人的合照,以及潦草的地面。
面對另一邊絕美的風景,楚忘殊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祝嶼白想拍哪裡。
“那我再拍一張。”祝嶼白沒多說,隻是動作麻利地重新按下拍照,十分迅速地拍了張海棠花叢中的月亮圖。
拍完沒多看,直接關了手機,好似隻是個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任務。
一旁的楚忘殊看得目瞪口呆,這人對自己的拍照技術這麼自信嗎?
她不服氣,拿出自己的手機,像他一樣快速地拍了一張,
看到成品圖的那一刻,楚忘殊:“……”
算了,沒眼看。
點擊删除,順便從回收站斬草除根。
她一氣呵成地做完一切,長舒一口氣,眼不見,才能心不煩。
祝嶼白在一旁看着她這一套流暢的動作,忍不住笑出聲。
結果惹來了楚忘殊的一記“眼刀”。
他收斂了些,很想告訴她,他拍照也會好好找角度。
但他剛才,想拍的并不是海棠花和月亮。
視線再一次落在她身上,片刻後立馬收回。
還是先不告訴她了。
兩人一路邊走邊吃,偶爾遇到路邊的流浪貓,蹲下喂點才繼續往前。
等将手上的各式小吃都吃完,隻剩多打包的梅花糕後,兩人才準備動身回學校。
回去的路上,楚忘殊果斷地選擇打車。
經過來時的那一遭,她可能再也不想坐江州的任何一輛公交車了。
畢竟,那一番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勁她可不想再體驗——哦不——自虐一遍了。
坐上車,她降下車窗,感受着晚風吹拂過臉頰。
車内沉默着,沒人說話。
楚忘殊被路邊閃爍的燈光閃了會眼,終于受不了關上了窗。
耳邊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車内沉默得令人有些不習慣。
楚忘殊想到什麼,忽然湊近祝嶼白,輕聲問:“你有什麼感悟嗎?”
祝嶼白微微垂頭,身體向她傾斜,配合她,“嗯?需要什麼感悟?”
楚忘殊:“……你不追你喜歡的人了?”
祝嶼白一愣,聞言下意識看向她,意識到她在說什麼後,罕見地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後,他才遲鈍地道:“要追的。”
“那你還不好好學習。”
楚忘殊說得有些心虛,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還是對祝嶼白說的,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不過想想學霸也不是全能的,比如他就不知道如何追人,瞬間覺得理直氣壯了些。
祝嶼白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嗯了聲,“放心,我會好好學習,好好追人的。”
他含着笑意的話,就這樣落在她耳邊。
楚忘殊忽然覺得有些異樣。
但她沒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刻意忽視那一模異樣,轉而靠着座椅睡起覺來。
雖然此刻并無睡意,但上車睡覺是她一貫的習慣,不會顯得突兀。
睡着的話,很多事就不用刨根問底,追求确切的答案。
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方才心裡湧起的那一絲不同。
閉上眼睛,楚忘殊卻仍能感受到來自旁邊的視線。
他好像看了她很久,久到她真的睡着的前一秒還能察覺到。
胳膊被人晃了晃,楚忘殊再度睜眼時,發現已經到了學校。
她拿好東西,下了車,接過祝嶼白手裡提着的袋子,裡面是還剩下的梅花糕,楚忘殊決定帶回去分給室友們。
到達宿舍樓下,她連忙和祝嶼白道别,緊接着就跑進宿舍樓裡,一點視線都不敢分給祝嶼白。
身後的祝嶼白,一直到她背影消失才離開。
他本想在她上去的時候就回宿舍的。
可是好像,他的身體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習慣了看着她離開,直至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他忽然想,什麼時候,她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另一邊的楚忘殊,一回到宿舍,就将裝有梅花糕的包裝袋放在桌子上,還沒說話。宋詞就開了口:“月亮,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是什麼?”
“梅花糕。”楚忘殊一秒就聽出她問話的重點在哪,簡潔回道。
“和祝嶼白去的?”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