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木匣,匣内放着一把匕首,鎏金雲紋華貴非常,外鞘中間位置嵌着一顆紅色寶石。
匕首?
這又是何意?
警示?還是威脅?
看着蕭顯笑裡藏刀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滿腔壞水。
她垂眸抿唇,屈膝行禮,“裕王的意思我明白了,請裕王放心。”
無論是警示還是威脅全盤收下便是,她所求的不過是活命罷了。
江容轉身快步離開時,迎面一人正朝着正廳走去,身材高大,劍眉星目,腰配長刀,此人是蕭顯的好友定國公府世子、右金吾衛将軍羅彰。
表面看起來,羅彰與齊王相交甚密,但實際上真正與之相交甚密的是裕王。
此時在裕王府見到他……
完了完了,現在沒人知道二人關系,她無意間撞見大秘密,不會要被滅口吧?
羅彰路過江容後,才從身後打量她一番。
典型的京中貴女,柔弱的走一步能喘三步,真不知道裕王喜歡她什麼。
離着正廳還很遠,羅彰雙腳站立與肩同寬,中氣十足的喊道:“裕王,今日為何不上值?”
她差點忘了,裕王自從上次戰勝戎國後,明帝龍顔大悅,将他安排入金吾衛曆練,如今正好就在羅将軍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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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時繞道去了趟東市,買了兩個羊肉胡餅,她讓馬車行的慢些,到家前剛好将兩個胡餅吃完。
心情甚好,她一路沿着青石闆朝房間走去,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郎君回來了!”管家快步通傳。
江容回身站定腳步,見管家身後不遠處跟着一名青年男子,淡色長袍顯得身姿挺拔,周身儒雅風度。
正是她的親兄長,江湛,最近正在國子監讀書,今日是每月的休沐日,他才得以回家。
“阿兄!”江容見到他熟悉的面容,飛奔過去抱住他,撞進他的懷裡,眼淚奪眶而出,她有些不好意思,腦袋埋在他的身前,用他的前襟擦了擦,聲音甕聲甕氣的。
“阿兄,我真的好想你。”
江湛面露無奈,溫柔的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和煦,“阿兄也想你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哭鼻子。”
江容是真的忍不住,對于家人來說,或許隻是短短一月未見,但對于她來說,加上前世當鬼被困裕王府的時日,已有七年多未見。
前世她嫁入裕王府,江湛同年參與科考,得了個八品縣官,他前去赴任,直至她千秋宴上中镖身亡,兄妹便再沒見過面。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還不先放開你阿兄。”不知道江母什麼時候過來的,解圍道:“這一路風塵仆仆的,快先回去洗漱一番,在來見過父母。”
“好。”兄長應下,她才戀戀不舍的放手。
“江容從小就喜歡黏着她阿兄,這江湛才去書院學習一個月,回來就想成這樣,這要是以後嫁了人不長回門,再見面可不得被淚淹了。”江母笑着說。
“才不會呢!”
左相借着這個話頭,又提起為她擇婿一事,三個人選又被重複提了一遍。
她很是不願,“父親,長幼有序,阿兄尚未娶妻,我不好先他一步吧。”
“你兄長親事不急,你的親事急。”
前世今年五月初,與戎國交戰時,鎮遠侯府主将少将接連受傷,向朝廷遞了密折,希望明帝派來新的主将。
自從三年前裕王重創戎國後,戎國一直安分守己,偶爾盜賊越境行竊,很快就被抓到了。
山高水遠,主将少将受沒受傷無法探查,但此次鎮遠侯府想将軍功贈予未來儲君,衆人皆知。
鎮遠侯府本來堅定的支持燕王,但與齊王結有姻親,現在不知該支持哪方,所以沒有偏頗的看着二王相鬥,
前世燕王與齊王為了争奪這次機會,私底下鬥争不斷,最後明帝誰也沒選,派的裕王前去。
裕王得勝還朝,用的就是這次軍功求娶的她。
如今裕王還沒出征,距離賜婚還有四月有餘,倒也不用這般着急。
左相使了眼色,家仆依次将三個卷軸打開,“畫像我都取來了,你先看一眼。”
江容認真看了一遍,這三人容貌平平,就連左相最看好的王元濟,頂多算是中等,她把畫像合上,失望極了,“這三人我都不喜歡。”
“一個看得過眼的都沒有?”左相又将畫像打量一遍,“到底不是出自名畫師手,這畫中人物面容僵硬,毫無神采,要不然見見真人,定是好看許多。”
江容興緻缺缺,“不必見了,畫師又沒有故意将人畫醜,底子就這樣,真人好看不到哪去。”
左相眉頭一蹙,“近日你與裕王見過幾次,”
“難道你心儀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