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裡就是如此“偉岸”的身姿。”
“我不知曉你的衣服尺寸,目測又不準,況且你都說了肯定不穿,大小便無所謂,這還節省些布帛。”
蕭顯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眼尾微微上揚,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自言自語,“做工精良,針腳細緻,定不是你親手做的。”
“不用心,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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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跪坐在桌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暗罵幾句蕭顯不做人,連累她被罰抄。
平鋪紙張,一點清水沾濕硯台,她取出墨塊細細研磨,狼毫吸滿墨汁,将多餘的刮掉,開始認真抄經。
窗外忽然下雨,雨絲如霧,氤氲朦胧,風一吹過,雨霧從窗棂透入,散發點點清涼。
烏雲堪堪遮住太陽,潮濕氣息試圖澆滅酷暑,卻不想被反撲,蒸騰起濕熱的潮氣。
不多時,雨幕乍歇,府上婢女前來通傳,說左相尋她。
江容眼神中透露着差異,不是剛說讓她閉門思過嗎?這麼快就解禁了?
上好的雲母宣隻寫了半頁,淡淡碎金色做底,呈着清秀娟雅的小楷,是她練習多年的成果。
雨過後,空氣是潮濕的泥土氣息,地面泥濘,她的裙邊沾了髒濕。
“阿耶,你找我。”江容偷瞟一眼,父親的臉色不是很好。
左相聲音顯得嚴肅,直截了當的問,“是你讓裕王來府上的嗎?”
她立刻否認,“當然不是。”
左相放心下來,“不是便好。”
雖說朝堂上燕齊二王鬥争激烈,夾縫中的裕王也不容小觑,才學能力心機手段都不輸二王,隻是母妃出身不顯又早早過世,無母族依靠,難以成事罷了。
“上次我問你是否心儀裕王,你是如何回答的?”
“如今可是改了主意?”
左相擇婿三人方方面面都不如裕王,兩相對比看不上實屬正常,擇婿人選她不滿意可以換,但不能是裕王。
“不改,”江容很是堅定,再度表明态度,“自始至終,女兒對裕王無意,絕不喜歡。”
“今日女兒隻是在乘涼,裕王突然闖進來。”她瞥了眼父親的神色,繼續說道:“女兒不知他所為何事。”
“阿耶自然相信你,他是皇子心思莫測,你若對他無意,便與他保持距離,更要早點定下婚約為好。”
“女兒知曉,女兒從未主動與他見面,都是偶遇。”她遲遲未定,是因為覺得,嫁與那三人雖然可以平安度日,但總是少了些心動歡喜,毫無感情的婚姻,她不知道該如何維系。
“偶遇,怕是不盡然。”
左相心思百轉,語氣陡然變調,“我倒是一直小瞧了他。”
其實她一直很好奇,為何父親對裕王有偏見,前世她心儀裕王父親就很不滿意,與皇家結親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他卻避之不及。
“阿耶可是不喜裕王?”
左相緩步述說:“他身為皇子,命格貴重,婚嫁擇他,你若是壓不住,便會遭到反噬。”
“阿耶是為你好。”
“女兒明白。”前世沒聽話落得喪命下場,今生她吸取教訓,勢必得離他遠遠的。
隻是這人總是無孔不入,總是能遇見。
左相遞給她一封請柬,“這是剛才宮裡送來的四時宴的邀請函,你阿娘身子不适,需要靜養,這宴會就你自己去吧。”
左相多囑咐一句,“記得,離裕王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