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你再重複一遍。”
慕漾突然覺得有點無奈,微微歎了口氣。
沒想到這一聲歎息卻讓慕十一猛地眉宇一緊,
他頗為緊張地開口,連肌肉都猛地繃緊了,
“雄主,是不是我又沒做好?”
他的眼眸肉眼可見地黯淡下來,薄唇緊緊抿着,明明臉色還是如同剛才一般,眼圈卻紅了一大截。
慕漾感覺再說下去他就要哭了。
慕漾連忙安撫道,“沒有,你做的很好,真的……我知道你盡力了……”
說着說着,慕漾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他真的不會安慰人,感覺越描越黑了。
“對不起,”
慕漾嘶啞着開口,整張臉緊繃着,水光一直在眼底裡打着轉兒卻硬是撐着沒落下一滴來。
“我又讓雄主失望了。”
慕漾啞然,千言萬語都堵在胸口悶悶地反而說不出來一句話來。
不是的,你不是能力不足,你隻是不喜歡當一個王蟲,不喜歡勾心鬥角也不喜歡當一個孤家寡人。
錯的從來都不是你,是我。
慕漾強行忽略掉心頭的那點刺痛,閉了閉眼,正想再說點什麼時,前方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機械運作的聲音。
一衆身着白衣的随行醫護推着一架無菌移動艙急匆匆地過來接應。
為首的是一名亞雌一聲,一個面容普通卻異常熟悉。
慕漾瞬間記起了他是誰——
藏在慕家的那個卧底亞雌!
慕漾的眼眸閃爍不定,叫蟲看不懂裡面的千頭萬緒。
“怎麼這麼慢!”
慕十一厲聲質問着,臉龐染上愠怒之色。
手上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
慕十一又快又準地将慕漾輕柔放置在移動艙中。
艙内是柔軟的蛋白蠶絲無菌料,穩穩地将慕漾包裹其中。
艙體閃爍着熒藍色的電光,幾息後由艙内伸出幾個三百六十度的可旋轉噴頭,伴随着“滴滴滴——”的關門聲,噴頭噴射出細膩如絲綢般稠密的藥液,盡數清洗着慕漾的傷口。
剛剛還在和慕十一說話的慕漾已靜靜地閉上了眼眸,宛如沉睡般一動不動。
“這樣就可以了嗎?他怎麼了,是昏過去了嗎?”
慕十一緊張地注視着艙内的一舉一動,好看的眉頭上盡是無法克制的擔憂。
為首的亞雌醫生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搖搖頭,用眼神示意身邊得力的助手上前解釋,
“陛下,雄子之所以昏睡過去是因為艙内的消毒藥水中自帶鎮定成分,可以有效緩解雄子的疼痛,同時讓他的身體在沉睡的過程中自我修複,請您大可放心。”
慕十一緊咬着的後牙此時才緩緩松開。
他長籲一口氣,将手擡起輕輕地撫摸着透明的玻璃,像是在描摹愛人的睡顔。
慕漾的眉頭淡得恰到好處,睡着時莫名顯出一股恬淡之氣。
慕十一如玉竹般的指尖帶着微微的顫抖劃過玻璃,視角從眉宇一直緩慢延伸直慕漾的鎖骨,最後是慕漾那道鮮血淋漓的巨大傷口。
他眷戀的眼神猛地一痛,像是被一根尖銳的刺紮破了他的心髒。
“艾斯……”
慕十一平靜地吐出兩個字,烏黑金瞳裡翻湧着徹骨的寒意。
“查,查背後有沒有指使者,查到了把他的腿打斷拖到我面前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