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慕漾的世界,自己苟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本來三年前他就已經該去死了。
慕十一緩緩解開自己嚴實扣在脖頸上方的衣襟,第一顆,第二顆……
他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在他的眼眸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松散的衣領敞開,露出他白皙的皮膚和鎖骨上邊界分明的線條,凹陷的鎖骨窩下是肌理溝壑……
慕十一的臉上盡是緊張和嚴肅,
神色肅穆到宛如向自己的神明獻上一切,
動作卻帶着他獨特的青澀,和他成熟的身軀混雜在一起,呈現出誘人的旖旎風光。
一絲害羞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強行取悅雄子的笨拙生疏。
慕漾不得不承認,慕十一不愧是頂尖的雌蟲,這股成熟與青澀的矛盾感讓他整個蟲看起來美味可口,銷魂蝕骨,自有一番風情。
“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像以前剛見面時那樣也可以,隻要雄主喜歡……
懲罰我,鞭笞我,還是要了我,都行,雄主……”
他的嗓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低沉而急促,每一句話都帶着翻湧的血氣,迫切的眼神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與惶恐。
慕漾伸出手,在慕十一飽含期待的眼神中收攏了他的衣襟,把散落在一旁的鈕扣一顆一顆地給他扣好。
慕十一眼中那股渴望的光彩迅速熄滅了,好似末日荒原上最後一點篝火慢慢地消失,整個世界荒蕪到沒有一絲人氣。
慕漾可不是什麼柳下惠,如果這隻是在酒吧的一場偶然邂逅,面對這樣一個陌生而盛情的尤物,慕漾會很樂意來一場浪漫之夜,但現在對面是瀕臨崩潰的慕十一。
他曾把慕十一玩弄于鼓掌之中,現在他心懷愧疚準備結束這段充滿了謊言和欺騙的關系,那麼他不能再和慕十一在邊界之外過度糾纏。
這樣隻會讓對方更加痛苦。
“以前你可不會這麼作踐自己。”
慕漾淡淡道,頗有紳士風度地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既表明他對慕十一的尊重,也代表和慕十一劃清界限。
一如當年他們相遇時,慕漾坐在床上,慕十一雙手反綁被迫跪在他面前,一道暮色沉沉的光折射進來印照在地面,劃出光影的溝壑,恰同天塹般将他們隔開。
“作踐……呵,我作踐了自己又怎麼樣,還不是留不住你!”
慕十一嘶啞着低吼,他強硬地欺身而上,跨過橫陳在兩蟲中間的那段距離,一把将慕漾扯回懷裡。
他的眼眸中充斥着困獸的瘋狂和無助,
“除了這幅身軀,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你了,沒有什麼可以留住你了。”
慕十一痛苦地抱住慕漾,緊握的雙手因用力而骨節泛白,巨大的力道幾乎要把慕漾揉碎在他的血肉裡。
他粗暴地将頭埋進慕漾的後頸,帶着森然白光的犬齒來回碾磨着慕漾柔軟的肌膚,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地咬上去撕下一塊肉來吞入腹中。
在混雜的思緒中,他确實閃過了這樣恐怖的念頭——
把慕漾徹底吃進他的肚子裡,讓他們血肉相融,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就算慕漾恨他也無所謂了,
他要拉着慕漾一起下地獄。
“慕!十!一!你給我滾開!”
慕漾近乎咬牙切齒,他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一把推開慕十一,直直地撞上慕十一充斥着欲望的眼神。
慕十一後退兩步,堪堪穩住身形,他倏然驚醒般擡起頭,眼裡是不顧一切的偏執和癫狂,
“雄主,你難道喜歡貌美的亞雌?
也是,軍雌确實比不上亞雌貌美,
但是我的身材一直還算可以,身體恢複機能比亞雌強萬倍,
有些亞雌承受不住的……可以由我來……”
慕十一的眼底翻湧着狼狽之色,宛如即将傾頹的世界走向末日,他抓住慕漾的手執拗地放在自己的窄腰上。
他知道很多雄蟲窺伺這具皮囊,以前他嗤之以鼻隻感覺到無比惡心,而現在的他卻忽然因此堵上 了一絲僥幸。
“雄主,我給你找……”慕十一幾乎把牙齒咬碎,像一個沒有籌碼的賭徒為了赢回自己的全部而作出最後的垂死掙紮,“找你喜歡的亞雌,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慕漾氣到面色鐵青,渾身顫抖。
理智告訴慕漾,不能再刺激慕十一了,這個失控的王蟲說不定會對他幹出什麼恐怖的事情。
但情緒莫名地站了上風,讓他近乎口不擇言,“你聽清楚了,慕十一,我從來沒有沒有喜歡過你,更沒有愛過你,以前種種都是我騙你的,你聽明白了嗎?”
大不了死回亞空間。
反正自己确實也對不起慕十一,他要是想殺了自己洩憤正好,他們兩不相欠了。
在翻騰的怒火中,慕漾打算快刀斬亂麻,“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以前的頸圈你也取下來吧,你現在已經是王蟲了,沒人敢把你以前登記成冊的雌侍記錄拿來說事,過往種種你都可以抛之腦後。”
霎時。
慕十一整個蟲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