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飛艇在高空快速行駛。
由于慕漾并不想興師動衆,墨托亞放棄了低空遊行的計劃,轉而讓飛艇升到了平流層。
柔和的紅色月光灑在舷窗上,讓玻璃外的冰晶看起來晶瑩透徹。
船艙内溫暖如春。
慕漾換上了宮内執事們捧上的華麗禮服。
他如墨色皓石般的黑發被高高地束在後腦,黃金制成的發扣将他蜜色的皮膚稱得更加高貴神秘,
耳邊的碎發自然垂落,隐約露出鑲嵌着深紅寶石的耳環,
身上披着月白色的綢緞禮服,看起來輕薄卻不失典雅,将他完美的肌肉曲線勾勒了出來。
在猩紅月光的照耀下,緊貼着慕漾的衣服熠熠生輝,閃爍着宛如星辰的碎光。
他正慵懶地端着一杯白蘭地,酒光粼粼。
站在窗邊,慕漾遙遙地望着厚重的雲層,神色被纖長的睫毛所遮掩,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身邊的侍從帶着好奇的目光不住地偷偷打量着,卻一聲不敢吭,生怕打擾了這位雄子的雅興。
過了許久,
飛艇終于緩緩下落。
穿透了黑重的雲,
一座高聳而猙獰的建築猛地撞入慕漾的眼簾。
和之前所見的高樓大廈相比,這座宮殿明顯年代更為久遠,深紅如血的月光照耀在通體黑色的建築上,不知名的材質讓一磚一瓦都似乎帶上了神秘的色彩,高大的城牆上擺放着整齊一排的防禦裝置,瞭望台等一應俱全。
說其是一座宮殿,不如說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巨型堡壘似乎更加合适。
“很古老的防禦工程。”
慕漾贊歎道。
墨托亞的嘴角挂着訓練有素的微笑弧度,“确實很古老,這裡曾經經曆了大大小小的戰役,城牆上浸滿了敵人的鮮血。
但是我們現在已經不用城牆防禦了,我們現在用的是離子防護罩。”
話音剛落,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圓弧形的淡淡水波,泛着微微的藍光,飛艇穿破藍色的波光,有一瞬間的鈍感。
“哦,裝飾品。”
慕漾的語氣不鹹不淡地評價道,很難讓蟲分辨是不是在嘲弄,但墨托亞神情未變,始終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禮貌表情。
進入了宮殿内部,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飛艇緩緩降落在無比龐大的廣場上。
在摩托亞的安排下,慕漾終于擺脫掉了長長的侍從隊伍。
墨托亞開着懸浮的微型飛行器,搭載着慕漾進入王蟲的主殿。
主殿和東西兩座高聳的黑塔連為一個整體,全部面積一眼望不到頭,内部如同它的外表一般空曠而壓抑,走廊曲折,道路兩旁隻有熒熒幾盞燈火照亮了周身半米,每隔二十米有半扇極窄的小窗,一縷紅光透了進來。
走廊深處一片黑暗,仿佛一個巨獸正張開黑洞洞的嘴随時擇人而噬。
慕漾注意到這裡的守衛極其森嚴,所有侍衛身着銀甲,身形高大,帶着一個統一制作的面具,看不清臉龐。
一眼望去,好似複制黏貼的虛拟人物一樣。
他們站在視野盲區的各個角落,沉默得宛如一座座墓碑。
似乎是注意到了慕漾探究的神色,墨托亞适時開口,“遮擋侍衛的面容是為了不被敵人摸出換班時間,從而掐滅任何一絲刺殺王蟲的機會”
慕漾點點頭,表示贊同。
墨托亞将慕漾帶到了他的房間,道:
“雄子閣下,您的房間在陛下的旁邊,為了防止有人行刺,這座主殿除了守衛沒有任何服侍的蟲奴,有事情的話可以通過搖鈴铛或者攝像頭吩咐我們。
……另外,給您一句忠告,
還請您盡快為蟲族的繁榮大業貢獻出一份力量。”
墨托亞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
慕漾假裝沒有聽見,漫不經心地撇過頭去。
他沒必要和墨托亞多說些什麼。
他這次來自然有他的目的,這種路人甲他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
墨托亞很有眼力見,看到慕漾不太想搭理他便主動提出離開。
墨托亞走了以後慕漾又在他的房間裡轉了一轉。
很大,很高,很空曠,似乎連呼吸都有回聲。
也許是經年已久,房間乃至整個宮殿都顯出一股冷寂,讓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還以為蟲族的審美都是那種花裡胡哨的,”
慕漾擡頭望向高達幾十丈的天花闆。
冷淡的灰白色石雕和房間裡的黑暗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慕十一還沒有回來……
慕漾心頭輕微一動。
他快步走出房間,奔向隔壁的房門。
這就是慕十一起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