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漾微微皺起眉頭,好看的眉尾輕輕上挑,勾勒出矜貴的弧度。
“我記得考核内容裡提到過,慕十一的雌父很早之前就死在前任王蟲的手上了,所以才會促成慕十一流落到無主之地。”
“那照片裡這個是誰?看長相肯定和慕十一有血緣關系,難道是兄弟?”
慕漾努力搜索着原身留存下來關于王室皇子的印象,可是寥寥無幾的記憶裡,僅有的那幾個皇子都沒有和慕十一長相神似的。
蟲神在上,該不會又是個私生子吧?
慕漾胡思亂想地猜測,憑借現在僅有的信息他能推理出的情報實在有限。
其實……他可以從慕十一那裡找到答案……
但是不能直接問慕十一,在他和慕十一關系最好的時候也沒有聽慕十一說起過這張照片的事。
這意味着,也許這裡面有很深的故事,
是考核内容沒有記錄下來的,需要他自行探索的信息。
慕漾微眯起眼睛,嘴角輕勾。
紅色的月光透過落地窗,
映照在他優越的眉骨處投下一片神色晦暗的陰影,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此時正在悄然輕笑。
思索間,外面穿來踏踏作響的腳步聲,
那是軍靴落地時堅硬的靴底觸碰到冰冷的大理石磚的碰撞聲。
聽聲響不止一個蟲。
慕十一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漾眼神倏然凝住,眸子裡閃爍出寒星般的鋒芒,他馬上看向四周,整個房間空曠得像一個冰寒的山洞,除開桌子便隻剩下一張偌大華麗的床。
他幹脆利落地打了個滾,快速爬到床下,垂地的金黃色床穗将他的身形擋得嚴嚴實實。
就在他把衣角也全部拽進床底的下一秒,大門被猛地推開。
明明是極沉重的門,開門的蟲卻似乎格外輕松,雕花岩門發出一聲劇烈的吱呀聲,就像随手掀開了一角門簾。
接着是一道沉重的腳步聲。
聲音的主人似乎極其疲憊,步伐沉沉,幾乎是拖曳着身體路過了床榻,來到桌前的椅子旁,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的重量,猛地癱倒在椅子上,華麗而堅固的椅子發出一聲短暫的哀鳴。
随後另一個腳步也随之跟進房間。
慕漾擡起頭悄悄觀察。
隻見一雙矯健而筆直的長腿此刻被黑色的衣料緊緊包裹着,勾勒出令人血脈噴張的肌理,每一處線條起伏都好似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視線随着他的腿部線條一直延伸到身後,隐約可見渾圓而有力的曲線……
此時一隻腿正慵懶地跷着,橫放在另一隻的大腿上,他的手臂支撐在扶手上,輕輕地托住了腦袋,整個蟲顯得随意而疲累。
隻聽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緩緩響起,聲音冰涼,帶着一絲倦意,
“你帶他去雄蟲管理中心做登記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也緊接着出現,
是菲爾。
“回禀陛下,管理中心已完成對慕漾雄子的登記,即将進入分配名冊。”
“……”
慕十一的雙眸低垂。
片刻遲疑後,慕十一冷凝地擡起頭道,
“他一路上有沒有試圖逃跑或者反抗?”
明明是興師問罪的語氣,菲爾卻覺得陛下此時的話語裡居然暗藏着一絲期待。
期待什麼?
是想看雄子閣下有沒有絕對服從王蟲的命令嗎?
出于好心,菲爾決定解釋幾句,“慕漾雄子非常服從王蟲的命令,并且對分配的事情非常積極,他願意為蟲族的繁衍,和您治下的帝國獻上忠誠。”
“砰!”
慕十一手上的玻璃酒杯被他生生捏碎,玻璃渣子飛濺得四分五裂,
他白皙的手指頓時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酒漬混合着深紅的血液緩緩地流下來,在他青筋若顯的手腕上顯得極其紮眼。
傷口在雌蟲強悍的恢複力下在極快地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