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慕漾和慕十一相擁熟睡,
二蟲雙眼緊閉,臉色平靜祥和,衣衫相互交雜纏繞,鼻尖不足毫米,氣息在其中不斷交互。
灰色的晨光打在慕十一緊鎖不安的眉宇之間,俊美無雙的臉龐蒼白得猶如藝術家精心打造的雕塑。
他蓦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雄蟲疲憊卻依舊美麗的面容。
雄蟲妖異的美感在熟睡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靜之氣,讓他的臉龐看起來更加柔和親切。
此時他修長的手臂正将慕十一緊緊箍在懷中,一隻腿壓在慕十一窄窄的腰肢上,讓慕十一在他的懷中動彈不得。
慕十一嘗試着扭動已經發麻的身軀。
看着他與雄蟲親密的姿态,
慕十一神色倏然一黯,不知在想什麼。
下一秒。
他一腳踹在雄蟲的小腹上,力度之大讓對方直接從床上掉了下去。
“唔!”
疲憊不堪的慕漾痛得猛然驚醒,他悶哼一聲,伴随着身體的痛意,
他掉落在冰涼的地闆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慕漾隐含怒火地睜開眼睛,
他昨天幾乎安撫了慕十一一晚上,直到淩晨才合上眼睛。
還沒睡一會,居然就被踹下了床!
想都不用想是誰幹的!
慕漾忍着疼痛,臉上扯出一抹冷笑,語氣頗有點夾槍帶棒,“陛下昨晚睡得可好?”
慕十一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一隻腿毫無形象地踩在床上,手臂慵懶地搭在上面,頗有當初那副星盜做派:
“昨晚是誰準你爬床的?”
他淬了冰的聲線森然淩冽,似乎雄蟲的回答稍不順他意,就會毫不留情地扭斷後者的脖子。
慕漾被“爬床”這兩個字氣笑了,他幾乎有點咬牙切齒,
“陛下貴蟲多忘事,昨晚我要是走了陛下恐怕當場就把我脖子擰斷,莫非陛下癖好特殊,就喜歡掐蟲的脖子?”
說到這個,慕漾甚是幽怨。
慕漾把氣一股腦全撒了床出來,“哦,那既然這樣,陛下享用我的脖子就是。”
說罷,慕漾伸出了蜜色柔軟的脖頸。
面對這般潑皮無賴的雄蟲,慕十一反而有點不知作何反應。
他擡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沒想到一直以來表現得攀附權貴、谄媚奉承的雄蟲居然能這麼不怕死,明擺着是在拐着彎罵他。
昨夜的片段在慕十一的腦海裡閃回。
雷暴。
大雨。
白色的閃電。
面容猙獰的雌父。
舉起了刀的雄蟲。
還有一閃而過的泛黃檔案,
檔案封面上赫然寫着……
寫着什麼來着?
慕十一越想越覺得頭痛,那團記憶就像一塊突兀的疤痕橫陳在他的腦海深處,稍微去觸碰就會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而記憶裡的場景如同蒙上一層霧氣,無論如何都無法看清來龍去脈。
他不想再和眼前的雄蟲糾纏,
“我昨晚……說過什麼話沒有?”
慕十一捂住頭,一絲痛苦從他的眼眸中一閃而逝,細微到無法捕捉。
慕漾沉默了一瞬。
慕十一昨晚在噩夢中呢喃了許久。
有一個關鍵信息讓慕漾十分在意——
十一号檔案。
下意識,慕漾認為這和慕十一的身世有很大的關系,也和慕十一的雌父有關。